微十月快步离开,她心里已经有了定计,要一口气消灭包围顺州市的这支部队,而且是全部毁灭殆尽,不留任何一个活口,从而保全顺州市。
但她还要看其他指挥官和参谋的计划,不想提前现身。
毕竟,她出现在哪,公司就会把猎龙武器调集到哪,反倒不利。她必须将自己的力量攒到最合适的时候爆发出来。
看微十月走开,杜迁迁怅然若失,她跟着微十月,发现微十月回到赛博妖鬼的网路站点。
“你到底是谁?”微十月键入问题,发送过去。
“我是一切的起因。”
微十月凝视荧幕上那个玄绝神秘的形象,长久以来她还没遇到这样的特殊存在,叫她难以忘怀,她深深看了那点阵图像一眼,然后旋身走开,为战事做准备。
杜迁迁没有离开,而是仔细看着赛博妖鬼的影像。
“杜迁迁是好孩子吗?”她键入自己的问题,发送过去。
“当然。”很快亮起回复。
杜迁迁心稍安。不过,这到底是真心话,还是他发自内心相信每个魔女都是好孩子?
入夜,顺州市。
杜迁迁蹲在高速公路下的服务区内,右手拿着铁筷子,左手捧着泡菜罐头,准备把辣白菜搅合搅合吃了。
围城的K2军团在此时开始炮击,用160mm口径榴弹炮对城市外围进行袭击,在常规炮弹中混杂着少量醒目的曳光弹,在天空中留下长虹般的轨迹。
炮弹破空,尖啸声长鸣不绝,犹如阴魂哭嚎,城市也相应响起尖锐的应急警报。
轰!轰!
炮弹炸开,地动山摇,震飞杜迁迁手里的筷子,她急忙把筷子捡起来,用手抹了一把,然后把罐头的内容物吃掉,麻辣的感觉从舌尖传到喉头,从鼻腔后端直奔脑门,这种感觉让她更加清醒,意识到自己是人间的魔女,而非战火中的冤魂。
比炮击更有威胁的是战术地对地导弹,现代娱乐公司使用“云雀-4”型战术导弹轰炸城市的工厂与军事驻地,将半吨重的弹头砸向大地,破坏生产、杀伤人员,连后勤仓库都遭到损毁。
死伤人数不断增加。
公司军队百发百中,因为管理层在撤出城市之前,有意破坏了顺州市的防空反导系统,现在整座防御工事都在抢修当中,公司军队的围攻更让它的重修遥遥无期。
劳工们绝望地冲进火海,试图扑灭火焰,除了窒息和烈焰焚身外没有其他下场,他们只能疏散恐惧的市民,尽可能搬走尸体,拉开泪流满面的家属,在战争的血腥一面中煎熬。
公司军队将炮击顺州市12个小时,次日白天发起进攻,这些消息也写在杜迁迁缴获的那些磁碟当中。
一场真正的战争!
杜迁迁感到畏惧,个体在大规模战事当中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若说谁能独自改变战况,那肯定有,但那样的人通常在指挥中心里运筹帷幄,而非跟杜迁迁一样在野外瑟瑟发抖。
自己不能把小命捐掉。杜迁迁在公路上徘徊,回望夜幕中的顺州市。
一切都变了,她听说这座城市在义军到来之前已经剑拔弩张。
经济颓势持续半年,顺州市的失业率
。超过惊人的40%,一半以上的工厂陷入倒闭和歇业当中,街头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暴力抗议,相应的流血屠戮也不断发生。
顺州市多的是污染惊人的重工业,大众从事低端繁重的外包业务,生产廉价工业品和粮食,长期在困苦和饥饿当中挣扎,还要拼命和精密能干的机器人抢饭碗。随着人工智能技术发达,底层常人的命运反而更加艰苦,意味着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他们能做的工作。
还留在城市里的是一无所有者,故而愿意捍卫乡土,故而不畏生死。
“你害怕吗?”吉冈水色走过来。
“毕竟是打仗。”杜迁迁苦笑,“来之前我雄心壮志,现在?怎么说我都只想逃离这个鬼地方。”
“过来吧,在讨论军情呢。”吉冈水色带路,把杜迁迁带到一座玻璃平房当中。
来的是新罗义军的一名下级指战员,名叫尹启桓。
为了和飞鸟团联手协防顺州市,尹启桓把城市布防图在桌面上展开,滔滔不绝地讲述战术,希望飞鸟团能竭力配合。
孔泰当雇佣兵首领的时候打过十几年仗,战火对他来说早已见惯不怪,如今只是频频点头,偶发精妙之语,一下指出对方布局中的疏漏,反倒成了义军的重要参谋,提供大量宝贵意见,叫尹启桓刮目相看。
这支雇佣军非同小可。
对孔泰来说,义军也很有意思,尤其他们提出了“反公司主义两原则”,叫他印象深刻。
第一原则是改变工厂和商业实体的控制权,将其产权交给真正从事劳动的居民,让“普遍的、分级的劳工联合团体”掌握经济。
第二原则是,倘若起事成功,新国家将铲除公司主义流毒,清空居民目前的一切借贷,与公司主义秩序脱钩,建立自给自足的封闭循环,禁绝一切与公司的往来,近乎于封闭新罗全境。
顺州市是目前义军攻下的最大城市,它的防御自然是重中之重,但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