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迁迁,商品化的魔女。
她藏在酒吧后台,借上厕所的名义蹲在卫生间里,她一天没吃什么好东西,感觉不到肠胃在蠕动,什么都拉不出。这个空间又小又恶臭,她鼻子发酸, 眼泪一下夺眶而出,心里填满委屈,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她讨厌老板,讨厌爱打人的领班,服务生也对她动手动脚。打手仗着身强体壮时常骚扰她,给她发不堪入目的恶心短信。
她更讨厌和自己一起演出的那些跳舞的姑娘……其他舞娘反感迁迁作为魔女的身份, 恨她能一直站在舞台中央,对她总是有无穷无尽的仇恨与排挤,她们大喊大叫,嫌弃迁迁长得好看,说迁迁不会怀孕,所以打算找一群流氓来把她拖走,每天都拿这件事来威胁和嘲笑。
迁迁惶恐不安,她又想起那个会写诗的经理,叫小野鹰臣的,他说要带迁迁走,不断安慰迁迁,让她出来陪他喝酒,每次喝完酒,他都把自己写的诗给迁迁,她又不识字,但小野鹰臣很得意, 说越有文化的人越会去攻击他的作品。
到最后一次, 他把迁迁带去旅馆,准备好了皮鞭、眼罩和蜡烛,要求迁迁变形成“樱之魔女”桐野怜世的模样, 迁迁依言执行,一看到迁迁变化后的样子,小野鹰臣就发了狂般后退,大喊大叫,还试图袭击迁迁,她不知道自己变化后是什么样子,只能很快解除变形往外逃……
那之后命运更加阴沉,她从京都无限被丢到日出酒吧,酒吧老板与京都无限关系匪浅,实质上把酒吧当成间谍站,替京都无限监督会津城的事态。
过去的时候,黑火革新的黄蜂几乎每天都来日出酒吧饮酒,据说是个不得了的女人,迁迁试图和她接触,刚开始还很正常,但黄蜂突兀提出想和迁迁约会,要带迁迁去宾馆,令迁迁回想起一系列恐怖回忆,迁迁只能避而远之。
她在日出酒吧度过了地狱般的半年, 鼠潮期间,迁迁也不敢趁乱逃脱,藏在比监狱好不到哪去的小房间里,挨了3天饿,之后才被找出。为了提高营业额,她被迫不停演出,直到现在。
“你他妈晚上根本没吃饭,你在拉什么?”酒吧领班在外头勐喊,“滚出来!迁迁!”
迁迁恨得浑身发抖。
如果她有一把刀,如果她有一把刀……肯定会捅死他,捅死路上见到的每个人。
凭什么她们能有那么多——无穷无尽的恨,凭什么——迁迁闻到厕所里的浓重恶臭,长长呕了一声。
“你又怀不了孕,别在那瞎装!快滚出来!”领班大吼。
迁迁摇摇晃晃,推开隔间门往外走。
突然间,她看见一个女孩,对方穿黑色雨衣、带雪女面具,站在洗手池边,迁迁立刻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女孩抬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做你想做的。”女孩声音很轻,从雨衣内侧拿出来一把手枪、一把刀和一袋咖啡,塞到迁迁手中。
“你……你是……”迁迁瑟瑟发抖。
“你在跟谁说话?”领班继续砸门,“老子要进去了!”
穿雨衣的魔女一言不发,只是调用瞬移魔力,消失在迁迁面前。
迁迁看着手里的刀和手枪,把玩了一下。
7mm手枪“打钉器”,杜迁迁用过。
京都无限,为了最大化利用迁迁的变形魔力,在过去将杜迁迁当做间谍来培训,她在折磨中忘了很多基本的礼节,但她至少知道怎么开枪。
拿到手枪的瞬间,杜迁迁7个月来的酸楚和疲惫顿时被一种恼怒所替代,还有一种扭曲的自信浮上心头。
她深呼吸,打开咖啡袋,将里面的咖啡一饮而尽,从她的双眼中冒出一些星星般的光点,在表演中耗尽的魔力得到补充。
下一秒,她悄悄打开手枪保险,确认子弹数量,将手指扣在扳机上,感受枪的分量。
“我进来了!”领班勐力将厕所门打开,迁迁将枪口转向门外,扣动扳机。
砰!
子弹打穿领班的腰。
“哎哟——”他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腰部,迁迁抓着刀扑上去,用力将刀送进他的喉咙。
听到枪声,附近两个打手赶紧往厕所的方向赶去。
领班,领班,名叫早川觉兵卫。迁迁暗想。
她瞬间变形成领班的样子,年轻容貌转化成领班那张肥厚、蒜头鼻的脸。她用力把领班的尸体尽可能往里挪,推到藏污纳垢的洗手池下面。
紧接着,杜迁迁用领班的外表跑出厕所,对打手们挥手。
“迁迁在里面自杀了!”迁迁发出虚假的呼唤,她的嗓音也已经变得和领班完全相同,“你们快进去看看!”
“什么!”
“还有这种事!”两个打手冲进厕所,看到的却是领班倒在地上的尸体。
迁迁在他们身后迅速开枪。
砰!砰!砰!
枪声不断响起,打手被射杀在地。
打手,打手……其中一个叫玉木麻斗。
迁迁又变化成那壮汉的模样,飞速朝舞娘们的化妆室走去,她们正因枪声而忧虑不断,交头接耳,看到凶神恶煞冲进来的打手,吓了一跳。
“玉木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