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呆滞住了。
转瞬之间,格林就被清出了战场。
凯尔文这边从左右两边包抄过去的见习武士们纷纷愣在原地,他们本来的战略意图是切断亚戈的退路,可是亚戈竟然主动深陷己方的阵型,倒让他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桑德,你在干什么?”福奇怒吼道。他已经赶到亚戈身后,一剑重斩,一剑从下腹突刺。
桑德脸色铁青,血色黎明发出的惩击又快又狠,而他的治疗微伤则需要时间祈求,怎么可能来得及救下格林?更何况看那格林一下被抛飞的狼狈模样,一记治疗微伤又怎能保住他的战力?
亚戈此时已经没有了格林的牵制,再也不受干扰,一个迅捷的横斩,极为强硬地迎上福奇的攻击。可是右肩的可怖伤痕依然渗着鲜血,让斩击的力度明显下降了许多。
血色黎明之中血芒的成分又开始增多,如燃烧一般在福奇胸前的战铠上划出一条火线。福奇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胸口火辣辣的刺痛,显然已被划开了口子。
然而下一瞬,他惊骇欲绝的望向上空。
光柱,又是金色的光柱!
他怎么敢?
福奇面容扭曲,不住的在心中嘶吼。
亚戈的伤势显然不轻,福奇在方才的对攻中在他的手臂和大腿各刺了一剑,福奇再怎么说好歹也是一位光辉之子,附加着圣光的武器能够勉强破开锁甲,伤及皮肉。
更何况两名战锤武士已经接近了亚戈的身侧,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敢不做防守发动惩击的?
可是亚戈就是这么做的,而且他今天已经做了两次。
与格林的遭遇一模一样,被金色光柱击飞的福奇在被强横至极的血芒攻入身体之后,也禁不住倒喷一口鲜血,一路飞射至一根台柱上,然后无力的滑倒在地面。
法伊皱了皱眉,一记大治愈术稳定了福奇的伤势,并召唤出一道光辉,托载住他的身体稳稳的移出战场。
四去其二!
可是亚戈的体力已经接近谷底,连续三记惩击几乎抽干了血色黎明,一股眩晕和空乏感从脚底传来,一路袭至大脑。
亚戈脸色惨白,狠狠咬了咬牙,自从来到神殿以后,这种虚弱感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
被圣血滋养的体格简直比野兽还要强健,作为同僚的见习武士们没有一个能与他抗衡一二,而面对凯尔文那种飘逸灵动、不求正面硬拼的战法,体力消耗实则也不大。但是眼下面对围攻,亚戈却感受到了这种久违的虚弱。
然而他依旧站着,稳稳的站着,任由身上几处深深浅浅的伤口放肆的流淌鲜血。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伤,相比于昨晚武技长给他造成的折磨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昨天夜里,亚戈经历了名副其实的魔鬼训练。
激进的亚戈一次次朝着傲然站立在巨石上的瓦登发起突击,却一次次被放倒。武技长真的是一头人形野兽,每当进入战斗状态,他的脸上总会不自觉的扬起极度兴奋的残忍微笑,而且是那种很变态的笑容。
他会疯狂的骑到亚戈身上,一拳一拳打得他遍体鳞伤,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拆开来才肯罢休。
亚戈已经搞不清楚最后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的,也许是武技长把瘫软如泥的他嫌弃的扛在肩上带回住所,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一步一步爬回去的。
亚戈清晰的记得瓦登的每一记重拳,他的拳力很有特色,只用三级的力量,但在接触人体之后便会产生无规则的轻微震动,那完全是由武技长惊人的掌控力所致。
被拳头接触的皮肤表面会出现明显的震荡痕迹,有时是平移的横纹,有时是旋转的涡流。总之,瓦登的拳头总能轻易的攻破亚戈的防御,就连护在体表的血色黎明都会被这股震力击碎。而绵长的力量不断渗入体内,直接搅得亚戈一阵气闷,五脏六腑都直接暴露在威胁之下。
所以武技长的每一拳都能给亚戈带来截然不同的体验,而唯一的共同点,则是每挨上一拳都十分痛苦。
战锤已经挥舞至眼前,亚戈瞳孔中全然没有畏惧和犹豫,持剑正面迎上。
可是真正的威胁来自于身后。
“刺啦”一声,身后传来锁甲被切开的声响。
亚戈心头一紧,颈后的寒毛如同钢铁一般根根直竖。
凯尔文隐然现身于亚戈的背后,他的眼神锋利,手中的匕首一举刺了下去。
匕首顺利地切进皮肉,可是再进一步就会切实威胁到亚戈的生命,于是凯尔文脸上浮起了得意的笑容。
亚戈绝对不会想到,在乱战之中,最大的危险竟来自于作为指挥者的凯尔文。别忘了,这位梅耶尔家的小少爷不仅才学广博,更是一位危险的杀手!
在凯尔文的计算中,即使亚戈能够突破专门为他设立的拦截线,恐怕也难有余力收拾剩下的敌人,毕竟就单他一个,亚戈也无法轻易拿下。
“吼!”
一声低沉的怒吼骤然出现,凯尔文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杀手的本能直觉令他的机体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他一个后翻凌空向身后跃去。
如匹练般的血光骤然浮现,在身后斩出了一道环形的剑气,血色黎明已经全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