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
维拉克还点了下头,认可了伊丽莎白的想法:“无可厚非,没有法律规定过我们必须要做出牺牲让别人过得和自己一样好。但要用法律约束、命令的事情,不做起来、做起来可就没那么高尚了。克里斯和你最大的区别是,他没有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他是站在我们活在底层的平民的角度看待问题的。”
“区别在哪?”
“区别在于,你们知道我们缺钱,缺好吃的,缺豪华的住所,缺教育资源,只有他知道我们更缺早就被剥夺走了的尊严。”维拉克道,“有的东西你们站在高处是看不到的,只有切身体会到才能明白失去那些东西比失去财富更加可怕。”
伊丽莎白没有再说话。
维拉克则始终看着车窗外,万国博览会举行期间,这座本就是世界之最的城市变得更加繁荣。
良久,车子抵达南区的一处墓园,这里果然如伊丽莎白所说的那样,位置偏僻清净,来看望的人寥寥无几,他们稍作掩盖就不必担心被认出来。
“走吧。”停好车,伊丽莎白带着维拉克进入墓园,一路来到科林的墓地前,“你待着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谢谢。”目视伊丽莎白离开,维拉克深深看着面前的墓碑说不出话。
当初科林中枪之后,他放弃了愈发渺茫的逃离希望,选择停下车拜托追捕自己的政府人员抓紧时间把科林送去医院。
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天真单纯的大男孩了。
现在他的手臂还有隐隐的触感,好似中枪吐血的科林扯着他,劝他别停下。
好像只是一个走神,一个恍惚,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冰冷的坟墓。
维拉克有点难以接受,他蹲下,轻抚着墓碑,沉声道:“科林,对不起……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不是克里斯,是另外一个借着克里斯身份欺骗你、害死你的人。”
墓碑无法回话,死去的人就真的死了。
“我……”维拉克停顿下来。
和一个死人说再多的道歉,进行再多的辩解都没有意义,他听不到,他也无法活过来,一切已经发生,发生就无法逆转,只能去承担。
“当初骗你的五十多万金克,我花掉了一小部分,其余的都交给了平等会,算是等于交给了你的朋友克里斯。”半晌,维拉克只说了这么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一直把我当做克里斯,因为我会去做和他毕生追求的一样的事业,他没有做完的,我会替他完成。”
实际上他很抵触再被叫做克里斯。
他无意顶替克里斯的光环,无意磨灭真实的自己,为了迎合,为了各种目的、利益变成另一个人。因此,他这段时间以来都在试着艰难地脱离出来,他也确实做到了。
但此时,他倒希望科林继续把他当作克里斯。
这样,这个大男孩就不会失望,会继续天真下去,觉得自己是为了自己的挚友而死,而不是一个骗子而死。
他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维拉克的心里也就会好受一些。
“呵。”说完这些话后,维拉克自嘲一笑。
这些东西好像都没有意义,更像是自我安慰,只可惜他只能憋出这些。
“……我会和平等会一起创造新世界。”驻足许久,维拉克最后又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而后扶着墓碑起身,打算离开。
他环顾四周,正准备找到伊丽莎白一起坐车回去,和莫莱斯筹备一下晚上的会议时,意外发现伊丽莎白在不远不近的另一座墓碑前露出了伤感的表情。
那是谁的墓碑?
还有谁葬在了这里?
维拉克猜测伊丽莎白主动前来,并不是为了见他一面,和他说一些事情,而且为了顺理成章地来这里见那个人。
他走上前去,看伊丽莎白没有抽泣,脸上却挂着两道泪痕:“怎么了?”
“没事。”伊丽莎白简短地回道。
“这是谁?”维拉克看向那墓碑,墓碑上的名字很是奇怪。
英特纳雄耐尔。
国际。
怎么会有人起这种名字?
“这是克里斯的墓碑。”伊丽莎白盯着墓碑上的字道。
“克里斯?”维拉克的瞳孔微缩。
“一座空墓。”伊丽莎白擦了擦泪水,解释道,“我们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也无法用他的真实姓名来刻碑,只能借助这样一座空墓来纪念他。”
“那为什么要叫英特纳雄耐尔?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维拉克反复看着墓碑上的字,他自认为自己很是了解克里斯了,但还是对克里斯的墓碑上用这样一个假名感到费解。
“他曾写过一篇诗,诗就叫做英特纳雄耐尔。”伊丽莎白说完,转身向车子走去,“走吧,你看完了我们就该回去了。”
维拉克搜集到的关于克里斯的资料里,没有关于《英特纳雄耐尔》这篇诗的内容,他正想问问伊丽莎白这篇诗究竟写了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伊丽莎白就快步离去了,大概是不想在一个外人面前露出凄惨。
“你先去吧。”维拉克没急着和伊丽莎白离开。
他万万没有想到,克里斯居然也被葬在这里,虽然没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