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熏得他脑袋昏沉，一个没注意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凉意直往身体里钻。
他紧抿着唇瓣，本就干裂的地方很快便渗出了一抹血色，染了苍白的嘴唇，透出可怜悲伤的意味来，“姐姐，以前是我……乱说的。”
苍白到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借口。
含笑反倒是点点头，突然弯腰凑近了那张脸，轻笑了声，“你是想说，童言无忌么？”
鼻尖淡淡的幽香似乎冲淡了那股恼人的酒味。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柔白细腻让苏城心神一颤。
只是那话落在耳边……太冷。
少年垂眸，睫毛轻颤了颤，透出浓浓的不安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那道并不明显的伤口。
含笑的目光只是在苏城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瞬，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直起腰。
声音里透着点欢快，像是不走心的夸赞，“阿城，你可真可爱。”
苏城身子无力，手指轻颤了颤，按着伤口的手逐渐用力，像是一种对自己的惩罚，“姐姐，对不起。”
好像除了这句话，他也没什么能说的。
过去自己眼瞎犯蠢做出的那些混账事，现在报应来了，他会乖乖受着。
只求能得到一个赎罪的机会。
可是他从未想过，原来有一天含笑也是会投入别人的怀抱中的。
看着少年身子摇晃地站起身，然后对她露出那样可怜柔软的笑容，含笑才又开口道：“你以后别在这等着了，大小也是个明星了，何必要做这样掉价的事情。”
少年神色一顿，喉咙像是被人扼制住了一般，愣愣地抬头看着她，“为什么？”
像是个茫然无措的孩子。
再次撕裂的伤口一阵阵的疼，却也抵不过这一刻心口的难受。
许久，那道轻软的声音再次响起，被寒冷的夜风送到耳边，初雪一般冻人的温度，“这里以后我不会再回来了。”
苏城僵硬在原地，像是被人推进了漆黑一片的寒潭之中，却是傻傻地连挣扎也不会。
她说……
她不会再回来了。
那段曾经他们共同所有的回忆，她是不要了么？
少年红了眼睛，眼中含了泪水，模糊了那片沉沉阴郁与固执。
他试探着捞起含笑垂落在身侧的手，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
温暖得让他不想要放开，声音微颤透着点阴凉诡异，“姐姐，是因为那个男人么，原来姐姐一直都在骗我么？”
他抬起头，毫不遮掩自己眼中的渴求与不悦。
含笑对上他的视线，眼中盈着点点笑意，声音轻缓似诱哄般，“阿城，我骗你什么了？”
她生了一双极漂亮的眸子，潋滟着浅浅笑意的模样，美好得像是一场让人心甘情愿沉沦到底的梦境。
夜风撩起她的长发划过少年的鼻尖，微微酥麻的痒意，淡淡幽香抚平了心里的不安。
但也不过只是一瞬。
这种上瘾的感觉只会让人想要得更多。
少年渐渐收拢了掌心，固执地想要将人永远困在身边，温柔的笑容之中透出绝望来，陈述一个早已证实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