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披覆黑色装甲的异形生物显然已经濒临死亡,在不过十码远的距离他的头部就中了三发水手长7.62毫米子弹,其中一发径直地穿过其散发着猩红色光芒的一只眼睛。
这个异形生物没有佩戴头盔,而他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在拜舍尔下午明艳的阳光中,身披黑色铠甲的人形生物一点点地变成了无数的猩红色光点,好似无以计数的红色萤火或是被风吹散的沙,随着一阵掠过树叶与灌木间的清风扶摇而上。
对此瑞克以及他手下的革命军士兵们早已经见怪不怪,每当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杀死了这些怪物时他们的尸体就会变成一团光尘。殖民者中的科学家和学者们甚至怀疑这些异形生物并非碳基生物,其存在形式很可能远远超出人类的理解范围。
“注意你们的头顶或是脚下,这些拜舍尔的杂种无孔不入......”在他的副官被斩首的那一刻,瑞克·基德原本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在瑞克的面前是十几具被利刃切开的革命军士兵,他的副官菲利普也惨遭屠戮。这些士兵的死状让瑞克不忍直视,他们被切断的躯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地上,像是一群被切割机切碎的鳕鱼。
瑞克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集中精神专注于前方,无暇顾及将有多少人为这些战士的死而伤心欲绝。
克哈人曾是泰伦联邦殖民地中最繁荣的一支,自从他们决定反抗联邦的统治,这个民族就与多灾多难这个词联系在了一起。
“罗德上尉死了......”在后方的革命军战士开始向瑞克靠拢时,瑞克的通讯频道里顿时传来了嘈杂的汇报声。这时瑞克只能庆幸敌人没有切断人类无线电通讯的手段,又或者他们认为并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第3连1排2班无人生还。”几名革命军士兵走上前去,在其他人的掩护下检查是否还有生还者。
“我们没有发现更多敌人的踪迹。”
“有爱尔兰少尉接替他的职务。”瑞克在通讯频道里说。
“爱尔兰少尉也死了。”一个显得较为年轻稚嫩的士官回答说。
“那就有你来指挥第一排。”瑞克指挥官动力装甲内部的系统显示他是一名革命军一等枪炮军士。
接下来,随着骤然停息的枪声,这片丛林又安静了下来。突如其来的攻击伴随着这名刺客的死戛然而止,这片迷茫着血腥味的丛林再次变得万籁俱寂起来。
“继续前进。”瑞克在他的频道里下达命令。
这份平静并没有给革命军士兵们带来任何的心理慰藉,反而加剧了他们心中的不安,即使是最冷静的军官也不免心里发寒。
瑞克的部队在丛林中又度过了四十多分钟,有惊无险地抵达发出求援信号的发送地点,然而几支脱离大部队的侦察部队都无一例外地失踪了,通讯频道里仅有哀嚎和悲鸣。
这些拜舍尔的异形生物似乎沉迷于这场针对于人类的猎杀游戏,他们单人或者是小队行动,一点点地蚕食着从零中的人类军队。
彼时的丛林中依然微风和煦,但茂密的枝叶与藤蔓间已经很难行走,士兵们有时候还不得不翻越倒塌的树木与一人高的灌木丛,他们的作战靴在深深的腐殖层上留下一个个积着红色小水洼的脚印。
等到瑞克在一片丛林空地上找到失踪的秃鹫车连士兵时,已经接近下午4时。
一百多名身着蓝白色作战服的秃鹫车驾驶员与穿着黄橙色吊带工作服的机械师正背靠背地坐在折断的蕨类植物中,瑞克的头盔面罩上的视觉辅助令他能够清晰地发现这些人双眼中正不断溢出的紫色光芒,这种光芒与地嗪的颜色近乎一致。
这种诡异的情景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些人明明全身上下都看不到任何被束缚的痕迹,也没有逃跑的迹象。这些人除散发着紫色光芒的双眼以外无论是裸露在外的脸还是手肘都瘦骨嶙峋,布满伤痕,让人难以想象他们被俘虏以后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更确切地说,这些人的状态非常地像塔桑尼斯贫民窟里的那些街道上浑浑噩噩的瘾君子没什么分别。
“不要靠近他们。”瑞克在通讯频道里说着,举着自己的水手长狙击步枪慢慢地走近那些沉默的人。
瑞克本以为这些人已经因遭遇折磨而神志不清,但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些人在看到不断靠近的士兵以后立刻发出欢呼声,有人甚至是喜极成泣。
“他们来救我们了!”当这些双眼散发着紫色光芒的人们扑向自己时,就连瑞克都感到一阵地毛骨悚然。
“停下!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你们的最高长官是谁?我记得应该是皮克特的维尔纳中尉。”瑞克使用动力装甲的扬声器说。
涌向自己同胞的人群在面对枪口时只能手足无措地停下来,一个身着机械军士制服的士兵从人群中走出。
“维尔纳中尉已经死了,我是机械军士西德曼·哈芬,泛泰伦党党员。我的故乡在里登海姆,我的父亲是埃尔·哈芬。”这名有着一头黑发的士官步履蹒跚地走向瑞克,但明智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长官,我亲眼看着他的脑壳被一名塔达林猎手削开,接着他们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