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中学的高中部都是要要上早自习的，每天早晨7.30准时开始晨读。
裴知起了个大早，一想到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三年就痛苦不已。睡眠不足大概是每个中学生都会经历的痛苦。
裴止总是比裴知早起十分钟煮两个鸡蛋，热一壶牛奶。两人的早饭向来简单。要是来不及了就把牛奶灌进水杯带在路上喝。
天气渐凉，裴知出门时带上了衬衫外套。除了周一的升旗仪式，其他时候是不用穿校服的，南川中学说到底是个开明的学校，给予了学生穿衣自由。
祁晟掐着点进了教室，裴知已经在背单词了。祁晟拉开椅子坐下，看了看黑板。黑板上英语课代表布置了早读任务——默写第一单元单词，通读课文。
铃声一响，全体同学站了起来。原本的早读课是不用站起来读的，有领导巡视后发现很多学生总是在早读课上睡觉，才出了新规定——早读必须站起来。
裴知气血不足，尤其是睡眠不足的时候，胸闷气短，呼吸都变得困难。一大早起来就要站半个小时，还要读书，这对她来说如同炼狱。
祁晟站在座位上，一只手拿着英语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没有读。
课代表巡视到这边的时候发现两个人都没有读书，只是杵在那儿，于是走过来敲了敲桌子提醒。
祁晟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完全无视掉了课代表，依旧没有开口，他觉得聒噪，心里烦闷得紧。
裴知收到提醒后勉强开口对了几段英语便停了下来，气喘吁吁。
祁晟在嘈杂的读书声中听到了她的气喘声，“你怎么了？”祁晟转过头看着一脸虚弱的裴知。
裴知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开口，依旧在喘气。
“你不舒服就坐下吧。”祁晟对着她说道。
“不用了，没什么事儿。”裴知用微弱的声音回复着祁晟。
“喘得跟我姥爷家的牛似的还没事儿，别晕了，还有人说我克同桌呢。”祁晟调笑着说。
裴知难受得紧，不想跟他斗嘴。
裴知何尝不想坐下，多站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可是她不想让同学们觉得自己在搞特殊，也不想被当作矫情的人。
祁晟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把书放下，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她。
“快坐，陪我。我站累了。”
裴知看了看，课代表已经回到座位上读书，刚刚已经有值周老师巡查过了，犹豫了一下也坐了下来。
在教室里，大家都站着。唯独角落里的两人坐在座位上，怎么看都是校霸不服学校的制度，随意违反规则。也没人敢说什么。
裴知坐下后明显感觉到轻松不少，呼吸慢慢变的顺畅，脸色也好了起来。
她又想到祁晟刚刚说的话，“你刚刚说谁想头牛。”裴知嗔怪道。
从小到大遇到的人都是夸她漂亮，夸她可爱，就连生病也是被人说成当代林黛玉。怎么到了祁晟嘴里就变成一头牛了。
“谁喘了就说的谁呗。”祁晟边看单词边说道。
裴知没有再还嘴，她知道祁晟都是为了让她坐下才说的那些话。一个身体素质过硬的体育生怎么可能站着就觉得累呢。
裴知越想越觉得，她好像欠了祁晟好多人情。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他三次帮助，还没机会还。
裴知考虑了一会儿想到一个好办法，“祁晟，我能在你的咖啡店里订餐吗？”裴知凑过去问道。
教室里的读书声有些吵，裴知为了让他听清楚把脸凑的很近，也没有发觉。
祁晟转过头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眨巴着等他回答，脸色有点苍白，但是却有一股脱俗的气质。
祁晟回过神，“可以啊，不忙的话可以送过来。你要点什么？”祁晟问道。
“有菜单吗？我想看看。”祁晟拿出手机，翻出一份电子版菜单发给了她。
裴知看了看，突然站起身，数了数班上的人头，算上祁晟和裴止一共45个人，然后坐下。
“这三种招牌咖啡一样来十五杯吧，什么时候都可以。”裴知看着他认真地说。
“哟，裴小姐大手笔呀，请这么多。”祁晟撑着头扭头看着他，脸上挂着笑。
“祁晟，我一直想谢谢你，但是找不到合适的方式，所以就只能照顾一下你店里的生意了。”裴知解释道。
祁晟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这人跟她哥一样，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可是还人情又意味着划清界限，祁晟心里又莫名有点堵。
“那我可帮了你三次呢，请个咖啡就想跟我扯清啊。”
裴知原本以为他会像电视剧里的大佬那样，潇洒挥手，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没想到他还变本加厉，裴知又一次刷新了对这位大佬的认知。
“那你说吧，我怎么报答你，只要我能办到我都听你的。”裴知认真地说道。
祁晟抬手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出什么鬼主意。
“暂时没想到，你就先欠我两件事，怎么样。”祁晟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有侵略性，好像看人一看就能看透所有心思。
“好。”裴知慌乱躲避了他的目光，耳根微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