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下的肌肤,冰冷的像是山巅积雪。
他就跟刚从冰窖里爬出来一样。
那温度一瞬间浇灭了姜菀心里的不满和气愤。
“该黎...”她低声喊他。
“嗯?”
“你不冷么?”
“嗯。”他答,“不冷。”
怎么可能不冷?
虽然吸血鬼的体温本就比常人低很多,但也绝对不该是该黎这种体温的。
“你就是这样老当益壮的?”她承认她是在奚落调侃他,更承认该黎的体温让她心里不舒服。
很不舒服...
“是我身上太冷了,冻到你了?”少年手指碰了碰他自己的唇,而后对着姜菀淡然轻笑,“抱歉,我真的感受不到冷。”
“为什么会感受不到?”姜菀追问。
她的追问让该黎怔愣了好几秒,眉心渐渐拢蹙在了一起。
本就冷硬的面庞,蓦地下颌紧绷起来,薄唇抿起。
为什么感受不到温度...
他以前从来不在意这个问题,可当她问出这话时,他在这一瞬间能感受到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疼,和冷。
“因为...我的肉躯和灵魂,被他们用玄冰骨钉锥在棺材里太久太久了。”
该黎从灵魂附体在这肉躯之上后,他全部的精神和情绪被“复仇”这两个字填满。
他只想复仇,将那些曾经背叛他的人全部宰杀干净。这种撕心裂肺愤怒,让他短暂忘记了自己曾经被那些人用血族极刑钉锥肉躯和灵魂的痛苦,也让他忘记了长达几千年的孤寂和寒冷。
那些人都以为他们杀了他,却不知道他还有一缕魂魄游荡在这世间。
只是可惜...那几千年,他永远不能逃脱那口冰棺,只能日日看着自己被捅烂的身躯,夜夜和“自己”相伴。
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无助的寒冷,才是最摧毁人心智的。
如果她不问,或许他早已忘记了“冷”的滋味。
因为,已经很久很久...不!是从来就没有人在乎过他冷不冷...
“该黎,你为什么要来玫瑰城?”姜菀开门见山,“换句话说,玫瑰城到底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
她问得很急。
姜菀看到在她问该黎话的一刹那,他眼底浮现出了挣扎和犹豫。
“如果...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或者是那东西太过重要不方便跟我说,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我没有不相信你!”该黎坐起来,大手环住身上的腰肢,“我只是...不想让你卷入这场纷争。”
他本在几千年前就该死了,这次的复仇,他也从没想过能继续活下去。
毕竟他要动手的,是如今西方血族暗地里的掌权者。只是这“掌权者”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家族。
“不是你让我卷入这场纷争,是我自己愿意卷入这场纷争的。”姜菀用指腹描摹着他冰冷却艳红的唇珠,“还有,你觉得依照如今这局势,西方血族那些世家,会放过我东方血族么?”
“该黎,我想帮你,也想帮我自己。”她坦诚直言,毫不避讳。
“我的肉躯,和灵魂力。”他道。
“在玫瑰城?”
“对,就在普罗学院内。”
只要他有了肉躯,将自己的灵魂力和肉躯融合在一起,他便能复仇成功。或许,还能让自己重新有温度...
“我帮你!”少女坚定的声音敲打在他心里。
“很危险...”
“我知道。”姜菀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没入他怀里,“但谁让你是我的贴身侍卫呢?”
该黎失笑。
他知道这是借口,他也知道她会选择帮他,应该是觉得他可怜。
他不想要她的可怜,但他又舍不得从中挣脱出来。
“该黎...”
“我在。”
“你能不能抱紧我?”
“??”
“抱紧我,你就不冷了。”
------题外话------
前一段时间工作太忙了,是因为实在没时间更新。本来打算上周二的时候更新的,然后我姥爷晚上八点左右突然心梗去世了。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因为我姥爷身体一直很好,这个事实我接受不了。今年五月份,我爷爷去世了,在我写阿湛那个位面的时候...时隔半年,我又没了一个爷爷。有时候一闭上眼,我还能想起来去年十一月份这个时候,我姐结婚我回老家给我爷端水洗脚,剪脚指甲的画面。那是我第一次给他洗脚,也是最后一次了...其实到现在我还没缓过来,我真的接受不了。我跟两个爷爷都是有感情的,都是从小照顾过我的,但我又不得不坚强一点儿,比起我失去两个爷爷,我父母失去两个爸爸应该才是最难受的。人总要坚强,总要往前看,也总要怀念着那些离开自己的人...
我是一个不愿意把自己伤疤揭开给别人看的人,能自己消化就自己消化了。发这些,除了是给大家这段时间断更的一个交代,更希望大家能够好好珍惜身边的人,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总是在你趁其不备的时候带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