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仿佛被时间定格的一副相片。
“大长老...”
“长老他被那条龙吐出的龙焰给烧死了?”
“这个少女她真的会龙语,会驯龙!我的天——”
人群里,惊惧的交谈声络绎不绝地响起。
梵莱德纵使再修养了一身贵族优雅的气魄,可看着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年迈老者这会儿成了一地碎末,他确实很难将那股优雅从容继续保持下去。
那条龙...那条龙他让人驯服了足有半年,光是饲养它的奴仆,都有十几个脑袋被咬掉了。
龙,天生桀骜难驯。要不然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中,他们西方血族也不会杀掉近百头龙。
不能为他们所用的东西,那就只能铲除干净!
让梵莱德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少女竟然真的...会驯龙?
地上的尸体粉末,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
这个少女绝对不能活着,她活着,就是对西方血族最大的威胁。
想到此,梵莱德英俊的面容上多了些阴戾算计。
“真是抱歉...”少女提起裙角,对着地上的焦尸粉末屈膝行礼,眼梢挂着无辜歉意,“我只不过是让这小家伙喷出一道小小龙焰,没想到它竟然对着大长老喷了一大口出来。”
姜菀叹了口气,“可大长老站着的位置确实也太靠近这个笼子了...”
所有人都能听出少女言辞中的自责,可这种时候,谁真敢出声真的去责怪啊?
这位祖宗可是会龙语,会驯龙的!
要是日后成了他们东方血族的女王,那将会是如高塔明珠般的人物。
“这件事情确实怪不得小殿下。”
“是啊是啊。小殿下也定不是故意的。”
“这大长老真是年龄大,老糊涂了。那龙是多么危险的动物,他竟然靠那么近...”
众人七嘴八舌,一口一个“殿下”喊得亲切至极。
姜菀心知肚明,这些东方血族的贵族们,已经承认自己亲王继承人的身份。
“梵莱德公爵,您认为呢?”姜菀轻笑着把话茬推到了梵莱德跟前。
这话无疑是在梵莱德胸口狠狠插了一刀。
那位东方血族的大长老是他费尽心思安插在东方血族上流圈子里的一颗眼睛,如今这眼睛没了,就等于日后他会少看到很多东方血族的秘密。
“这...小姐也不是故意之举,只能说一切都太过巧合了。”梵莱德脱下礼帽,对着地上的一滩粉末微微鞠躬行礼,“东方有句古话,叫作人算不如天算。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大长老的命运。”
“公爵大人说得好。”少女抬起纤细的手臂,两掌轻轻触碰,鼓了几下掌,“不过本小姐也还有一句话想送给公爵大人。”
“小姐请讲。”
“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少女压低声音,用着只有他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做坏事的时候,要小心因果报应。”
梵莱德岂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深意?
这个少女...是在威胁他!
她都知道了些什么?
男人温和的眸子猛地变得锐气起来,像是一把血光闪烁的刀子。
那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劈成两半。
姜菀面色无惧,脊背挺得笔直同男人对视着。
凝聚的压迫感在两人周身涌动。
兀地,少女身后有一道峻拔的身影走了上前,挡住男人看向少女的锐利眼风。
“小姐,别忘了您的龙...”
...
暮城郊外庄园。
“啪——”猛而重的巴掌落在男子英俊的面容上。
樊尔被打得脑袋偏向一侧,唇角也晕开一丝殷红色的鲜血。
“跪下!”梵莱德握紧手中的拐杖,用拐杖前端狠狠朝着男子膝盖挥了过去。
樊尔“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金色发丝变得有些凌乱。
“父...父亲...”樊尔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竟然——”
刚还砸过他膝盖的拐杖,猛地又砸向了他肩膀。
“你还敢有脸说?”梵莱德气得想用手中的拐杖捅破男子的脑袋,“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蠢货!”
樊尔抿唇不敢言语。
他知道父亲这回是真的怒不可遏,自己说得越多,便越能牵动父亲心里的怒火。
“之前我让你去雪城看望她,你到底都看望了什么?你不会认为我是真的让你好心去看看那个小姑娘过得好不好?”
樊尔,“...”
梵莱德在房间中踱步,语调渐渐发沉,“她会龙语这件事,你竟然没有提前发现?现在这叫什么?我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条龙是好不容易捕捉到的,现在竟然白白给了他人?这件事情传出去,我们樊特冈帝家族在西方血族之中,怕是要被人活生生给笑话死!”
梵莱德拧紧眉,“我这族长的位置,也不知能不能保住!”
“怎么会?”樊尔忍着身上的疼。
“怎么不会?那些低等的外族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