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冷不丁拽进楼道里,起初姜菀还是有些心悸害怕的。毕竟现在出不了声,真要是遇见了什么麻烦,凭她这副身体的状况也不好应付。
闻到那淡幽的雪松沐浴露味道后,她才静了心,没挣扎,还任由自己的面颊被眼前人给挑了起来。
“别动...”少年声音有些哑,不过话音里依旧有些霸道和执拗。
姜菀没动,仰起头盯着他下颌瞧,乖的想让人揉一把。
蓦地,她感觉刚才被林旸海打疼的那一侧脸上,有点儿冰凉凉的,把火辣的疼痛缓解许多。
“不知道自己脸肿了么?”林肆把手里的消肿喷雾盖好盖子,往少女手里一塞,又冷道,“到底是不是个女孩子?受了伤连医务室都不知道去?”
姜菀看了眼手中的东西。
云南白药气雾剂。
“褐色是保险液喷雾,你不用喷。白色是消肿的,一天两次。”他手里还有个塑料袋,跟学校医务室配备的塑料袋如出一辙。
他没走,刚才是去了医务室给她买药?
楼道暗暗的,只有些碎光。
碎光落在少年脊背上,驱了些黑暗。
林肆被看的不自然,脸撇开,“看什么看?自己拿着。”
姜菀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露着小虎牙对他笑。
没想到,看起来玩世不恭、又痞又野的少年,也会有这种心细的举动。
他脸上不在乎,其实心里应该很在乎吧...
在乎别人的目光,在乎老师的信任,在乎父亲的陪伴和管教。
只不过,被人用那种失望的目光看多了,他也就习以为常,真的放弃了自己。
黑,也许是污浊,但也是纯粹。
小姑娘眼睛很亮,就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那种勇敢无畏的光,就像是亮起一簇火苗,有温度,让人想情不自禁地靠近。
“叮铃铃——”下课铃打响,也让林肆恍过神。
他双手插在兜里,眼睛低垂着,闷闷说,“谢了...”
姜菀知道,他道谢是因为自己刚才在教务处为他辩解的那些话,还有脸上的一巴掌。
林肆说完那两个字,觉得心里舒服不少。
他不想欠别人什么。
转过身,林肆手抄在口袋里准备下楼走。看样子,又是准备逃学的一天。
就在他身影要消失在楼道拐角处时,身后的少女动了...
林肆身子顿住,低头看着自己那只被少女抱住的手臂,面露愕然。
静了两秒,他沉声,“松开。”
她不松,抱得更紧。
听着楼道外时不时掠过一两道声音,林肆眉头拧紧,语气也加重,“站好,你这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这会儿,他就像是个老父亲,一本正经训斥着犯错的女儿。
林肆见她还不松,有点儿急。
这小姑娘到底要干嘛?她是不知道自己在学校里的名声么?要是被人看见她跟自己这么亲昵,班上那些同学还能像现在这样对她?
气恼的时候,小姑娘突然对他勾了下手指。
细白的食指,就跟小钩子一样,让他下意识弯腰,朝她靠近过去。
小姑娘晃了晃手里的喷雾药剂,盖子打开,对准他的侧脸。
有些冰凉,更多是舒服。
她...在给他喷药。
脚尖点起来,细软手指轻轻戳了下他的脸,然后又紧接着做了个手语。
林肆看不懂那手,但他懂她想要表达什么。
楼道里,少年声音沙哑,可也只说了四个字,“早不疼了...”
...
林肆跨上摩托车,把一个头盔边往后递,边说,“真要逃课?”
头盔被后座的少女拿走,戴好后点点头,像是心意已决。
“不跟林旸海说一声?”
她摇摇头,又拽拽他衣裳,催促他赶紧走。
林肆以为她是脸肿着,不好意思进班上课,怕被同学们指指点点。反正今天也是周五了,旷课就旷课了。
心情不好,学习都学不进去,更别说成绩能提高了。
油门一轰,林肆还是觉得不怎么对。他有种拐着好学生去做坏事儿的感觉?
脚支着地,他突然勾回头,对着后座的她凶巴巴道,“也就这一次。”
少女抬手,在他宽薄的后背上写下一个字。
好。
“扶稳。”
有了上一次坐摩托车的经验,她很娴熟搂上了他的腰,更靠近他。
风比摩托车的速度快,却不及少女柔软。
...
“你确定逃课就是要来这儿?”林肆把摩托车停好,抬头扫了眼头顶破旧的招牌。
小孙手机修理店。
下面,还有一块儿小招牌。
收旧手机、换屏、换电池、话费缴纳、宽带安装。
小破店,业务还是挺全的。
姜菀背着书包,一头就想往那店里钻。
林肆拽住她,将人拉到自己跟前,“这种地方的手机不能买。便宜是便宜,都是二手的,毛病一堆。”
他指了下马路对面的商场,一楼街角,有家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