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今日当成你我的大婚日子可好?
裴檀之全当她是说胡话呢。
这就怎么好了?他没穿喜服,更没许她聘礼,怎么想想都是不好的。
他的菀菀啊,若嫁,也是要红妆百里,满城热闹。
还得等开春了,湖水消融,那花和柳摇曳地开,开在阵阵清风中。
“好好好。”纵使知道是玩笑,裴檀之还是哄着往下说了,“今日,便是檀郎和菀菀大婚的日子。”
两人肩头倚靠在一起,耳鬓厮磨,自有一番亲热模样。
身后,百官都是低垂着脑袋的,看不见。唯有徐遥光,看得清楚极了!
他怎么样都想不到,姜菀竟和裴檀之那个狗阉人...呸,有此表亲,真是给他们徐家丢脸。
不过也难怪啊,他小表妹那张清艳温柔的脸蛋儿,哪个儿郎看了后会心如止水?
他第一次见,也都是心痒痒。
要不是为了不让小妹入宫把姜菀送进宫来代嫁,说不定这会儿姜菀早就是他小妾了,还有裴檀之那个狗贼什么事儿?
越想,徐遥光心里越不平衡...
“蒙亥可汗,这位便是我们云怀最为尊贵的女子...”徐遥光指着姜菀淡淡一笑,似想起什么,扭头对着身旁蒙亥又道,“也是我们总督大人,许诺给你的女奴。”
女奴?
百官骇然。
总督要把他们的太后娘娘送到草原...当女奴?
这事儿可是真的?若是,那便是他们云怀自立国以来的奇耻大辱!
和亲已是种不愿打仗的无奈之举,可把太后送给草原人当女奴这事儿,真不是常人能做出来的。
裴檀之这个狗东西!
百官气恼,一双双眸子落在裴檀之身上。不敢愤恨大骂,可眸光羞辱自然是少不了的。
旧事重提,裴檀之扶着姜菀往席位上牵的那只手一顿。
姜菀察觉出他的异样,温温小手反握住他,抚那情绪平稳下来。
徐遥光咬咬牙,继而接着又说,讥讽味儿更是浓郁,“可汗可是对我朝太后满意?太后在江南享有倾城之姿,光是那位刚死去的新帝兆王,在江南时也是对太后多次纠缠,倾慕其容貌。”
不提云兆,裴檀之刚才胸口翻涌的怒气还能平息下来,可被徐遥光这么一提,他又是想起那夜的事...
他扶云兆上位,差点儿害了菀菀受辱...
“总督大人为何不语了?难不成,您还不想认要把太后送去草原当女奴,换来三千战马的事儿?”徐遥光望着裴檀之脊背,眼风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要不是因为他,那皇位,早该是已经被他们徐家收入囊中了!
战马?
把太后送到草原为奴本就是奇耻大辱,可裴檀之竟然还敢向草原索要战马?此事闻所未闻,但细细一想,让人真是恨得牙痒痒。
他一个阉人,要战马作何?
徐遥光替百官问了这话,“总督大人要草原三千战马,难不成是要私自屯兵?想...窜取皇位?”
阉人篡位!
虽说这几年裴檀之势力可怖惊人,但也始终未越过最后一道边线。要他现在真是屯兵买马,可不就是篡国谋逆么?
不可不可。
这皇位他们宁愿随便给个人去坐,都不能让裴檀之这阉人坐上去!
徐遥光的话像是厉风,慢慢撕裂开裴檀之的皮肉,而真正要命的,是百官一道道厌恶憎恨的视线。
跟刀一样,直往脊梁骨扎...
是啊。
他是阉人。
是个与常人格格不入的存在,是残缺的,是肮脏的,是不管做了何事都不被正眼瞧,不被相信,不被善待的!
那战马其实他一匹都没想给自己留,全都是要给云怀的啊,全都是...
姜菀能感受到,裴檀之身上散出一股子悲凉来。
他手指蜷缩,一根根都发了白,苍白白。
裴檀之,想来这才是你心里...此生不可愈合的伤疤吧。
寂静,满殿的静。
有怒,有恼,有看笑话,还有面无表情的。
那红袍儿郎,成了众矢之的,偏,连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
因,他也自责啊...
忽而,众人闻到声声娇笑,“徐中丞可是在说梦话?本宫都不知自己要被送去草原当女奴的事儿,中丞大人可又是如何知道的?”
姜菀再清楚不过徐遥光的心思。
他这般当着众人的面揭裴檀之伤疤,是料定裴檀之不会为自己狡辩,赌裴檀之那颗愧疚的心。
裴檀之这会儿还在自责里,好欺负些。但姜菀可不好欺负啊,还护短!
笑着呛声徐遥光,也不动声色化解裴檀之在百官眼中的乱臣贼子形象。
果然。姜菀话一出,百官落在裴檀之身上那些咒怨的视线,又回到了徐遥光身上。
徐遥光脸色兀地难看起来,阴沉遍布瞪着姜菀,杀意愈发明显。
姜菀把手里的暖炉塞进裴檀之掌中,暖着他根根薄白的手指。
这动作...亲昵暧昧,倒是叫百官看傻了眼。
太后同总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