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见他们不喝,低下头,长长的刘海在他的脸上落上一层阴影。
没一会儿他就又抬起头来,“你们是害怕被我传染吗?”
“我身上没有那种红色的包的。”他的表情十分委屈,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被人防备嫌弃了。
张友柏被他这委屈的样子看得有些心虚。
好像他欺负了一个孩子一样。
小生撅起嘴巴,躲过茶杯,猛地灌入口中,跑到院子里花圃当中。
小小的身影蹲下,一耸一耸的。
张友柏也没有和小孩子相处的经历,此时一看他这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有些求救死看向周微宁。
周微宁挑挑柳叶眉,耸着肩膀,表示她也没有照顾小孩子的经历。
无法张友柏只好走到花圃边上去哄孩子。
他也不知道哄孩子要从哪里开场,看到这小孩蹲在花旁边,就蹲下温柔说道:“这花开的真好,是你妈妈种得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小生的眼泪就如同大坝开闸,一泻千里。
张友柏看他越哭越凶的样子,再联想着这个村子的死亡人数。
抬起手掌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孩子的母亲显然也是病死了。
不然在院子里还能是小孩替他们倒水。
他现在特别想要逃离这里。
但是这个小孩毕竟是他弄哭的,他往怀里掏了掏,掏出了符篆木剑铃铛旗帜……就是没有一个能哄小孩的东西。
小生看着他从那个瘪瘪的怀里变出老多东西,眼神渐渐被他吸引。
鼻子一抽一抽的,语调还有些哽咽:“你……你怀里怎么能,嗯……藏这么多东西。”
张友柏见他终于不哭了,立马趁机捋毛。
“嘿嘿,神奇吧!你要是不哭,我还能给你看更神奇的东西。想不想看。”他呲着大牙,脸上摆着僵硬的笑脸。
小生闻言点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张友柏也没有让他失望。
拿着一个痒痒符就贴在他的后背上。
小生刚止住的眼泪顿时又冒了出来。
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嘻嘻,好痒啊。”
“哇哇哇,这个火好漂亮,竟然能摆出一个花得形状,和我家院子里的花好像。”
……
玄喵在周微宁怀里看得直摇头,这人为了哄孩子真是拼了。
火符被他用成这样,他祖师爷都没被气的从坟头里爬出来,也是个人才。
院门被打开。
蔡大夫刚刚接待完那些病号,此时太阳也快落山了。
听到儿子银铃般的笑声,他有些错愕地看向花圃边上的一大一小。
感叹着:“自从云儿死后,小生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周微宁见蔡大夫终于过来后院问道:“云儿是小生的母亲吗?”
蔡大夫闻言表情僵硬了一分,立马陷入失去妻子的悲痛中。
神情恹恹地点点头。
没有继续说下去。
周微宁看他一脸悲痛的样子,也怕他像小生一样说哭就哭,她可没张友柏那么多花样,去哄一个大人。
于是把他带到张其田身边,让他把脉看病。
张友柏见蔡大夫回来,也立马跑过来,担忧地看向自己师兄。
蔡大夫隔着绸缎手帕把了一会儿脉后,表情有些凝重。
“蔡大夫,我师兄,他怎么样?”张友柏上前一步问道。
蔡大夫连忙后退一步,说道:“道长,你别靠近我,我为那些村民日夜看诊也感染了疮毒。我们距离这么近,很容易会通过唾液传染给你。”
张友柏闻言止住脚步,但是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看着蔡大夫。
“你师兄确实中毒了,看这症状有些像是误服朱果的样子。”
“那果子长的和山楂类似,酸甜可口,却无核,这里的小孩子以前上山的时候就容易误食。”
“食用少量会使人致幻,量多后就容易呈现出假死状态。”
说到这里他又开始摇起头来,“按理说,这种危险的果子在我们村子长了一年就被销毁了,不应该啊!”
“那如果误食了要怎样才能解毒?”张友柏急迫问道。
“如果真的是误食了朱果,解毒倒也容易,只需要找到朱果,挖出它的根茎,磨粉后服用就可以了。”
“您这里有朱果的根茎呢?”周微宁看向蔡大夫问道。
蔡大夫摇头:“这种朱果留下一点根茎就能活,它的果子这么危险,我们村子当时发现后就把所有的朱果全部挖出烧光,就连我这里也是一点都没有的。”
听次话张友柏好不容易生起的希望又落空,大师兄昏迷不醒,想要从他口中问出失踪的二师兄和四师弟更是难上加难。
周微宁见他失落的表情,安慰道:“你也别太伤心了,这只是怀疑,人家蔡大夫还没下定论呢。”
还没等张友柏的心情变好。
刚停止哭泣没多久的小生跑过来,拉过像死人一般躺在椅子上的张其田,扒开他的领子天真地说道:“一,二,三,这个哥哥脖子上起了前三个小红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