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不能丢下学友。”
“陆兄,不如我们和你一起去看阮兄?”
“过些日子吧,大夫说他要在家静养。”陆祈玉想起来这是阮承贤的秘密,还是决定帮他守住。
“好了,你们可以将担忧写下来,都交给祈玉。”夫子打断了大家,“我们开始今天的授课。”
“伯母,您可要去看看阿贤?”下学后,陆祈玉一路上快步来到阮家。
“孩子,我们母子该怎么感谢你啊!”阮母语气中带着哽咽。
昨日天黑之后,陆祈玉敲响了自家的门,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她正愁家徒四壁,请不来郎中。陆祈玉却先说,他已将阿贤带回家中,正在诊治,明日再来接她。
“…走吧伯母。”陆祈玉有一些不自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陆祈玉的家境的确不错,但一家人喜欢古朴。因此,陆家宅子颇为古色古香,乍一看并不富裕。
懂建筑的人却能看出这其中的心思。
“孩子,这就是你家?”
“是。”陆祈玉不太懂她语气里的波动。
“让我想起了我的母家,那里也是许多如此的园林建筑,小巧精致?”女人的话里带了颤抖的尾音,整个人有些失神。
陆祈玉知道她说的是苏州,但她并没有问什么,而是上前敲开了家门。
“爹爹,阮伯母来了,母亲呢?”
“在里屋照顾病人呢。”陆父从里屋出来,就看到了来人,一身粗布衣服,与自己的夫人年纪相仿,却显得格外苍老,显然吃过不少苦。
“请坐下喝口茶吧。”陆父招呼了下人端上了茶水瓜果。
“请受我一拜。”阮母就要行礼,被陆祈玉扶住了。
“伯母,我们家不兴这些的,您先坐会儿,我去看看母亲。”他顺势将人领到了位子上,又转身进了里屋。
“实在是感谢你们一家人对我们的帮助,我们母子定会永生记得这份恩情。”
“言重了,这两个孩子交好,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们做父母的看着也高兴。”陆父言语朴实,却能见真诚。
里屋内,陆夫人刚为阮承贤换了药,用纱布固定了伤处,陆祈玉的声音就传来了。
“娘,阿贤怎么样了?”他望着发呆的阮承贤,拧紧了眉头。
“头上一个大包,要几日才能消肿。我给他施了针灸,内伤不重。只是……”她又仔细的看了看,才下结论,“这孩子像是被吓住了,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肯说。”
“……”被吓住了吗?陆祈玉有些担心,“娘,阮伯母来了,让他们说话吧。”
“嗯,儿子见了娘就不怕了。”陆夫人有些怜爱的摸了摸阮承贤的后脑勺,看着就是个好孩子。
阮母得了消息,就急忙从位置上站起来,到里屋去。
“我的贤儿啊,别怕,娘来了。”阮母在床边坐下,激动的抱住了阮承贤。
后者像木偶一样任由她抱着,好一会儿涣散的瞳孔才聚神,流出了眼泪,身子颤抖着,发出呜咽声。
“终于回神了。”陆夫人舒了一口气,“你们说说话,孩子没什么大事了。”
陆夫人推着儿子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儿子,你与他交好?”陆夫人揽着儿子的肩膀,好奇的问。真是难得见儿子对别人这么上心……
“只是同窗,不算太熟。”
“这样啊,娘很心疼他。你若愿意,日后多帮着他些。”
“自然……尽量。”方才他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阿祈”的声音,顺口就说出了心声,又及时改口。
“陆夫人,多谢您救了我的孩子!”阮母从房间出来,陆祈玉颔首见礼后进去了。
“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的。我们去前厅说说话。走吧,让他们也说说话。”
“好。”
屋内,塌上的人坐着发呆……
“阿贤,你,觉得好些了吗?”陆祈玉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像是被抽走了神气的表情,心里一滞。
那人抬眼看他,突然一笑,向他伸出手。
陆祈玉握上他冰凉的手,心里不知名的怒气消散了几分,“怎么不说话?”
阮承贤摇了摇头。
“不想说话?”又点了点头。
“那不说,你写,可以吗?”
又点了点头。
给他拿了纸和笔,他才写道:“是阿祈救了我?”
“都过去了。”
“我还是很怕,脑海里都是那个树林。”
“当时,我在。”
“真的?”少年的眼里似有星光闪动。
“一直在。”
“阿祈,你真好。”
“你去树林里做什么?”
阮承贤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我母亲身体不好,昨日下过雨,我想着可以去寻些灵芝......”
“你也是一片孝心。”陆祈玉有些唏嘘,此时,他的心中已有了帮助他的想法。
阮承贤的两只手都握住了他的手,眼里满是雀跃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