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阁老表情凝重地出了宫门。
不过到家之后, 他便放松了下来,含笑对前来迎接的云光霁道:“成了,陛下大怒, 命人仔细查探。”
“想来若此事为真, 那再过不久便会有消息,我们也能放心了。”
若虚惊一场, 自家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戒, 毕竟事关皇后以及储君, 那是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做下的,所以苦主也就无从说起, 哪怕陛下那边查来查去一无所获,也不会有人到陛下面前, 反告自己诬告。
所以这件事对于云家而言,最坏的结果便是虚惊一场,这也是云阁老今日愿意入宫的最主要原因。
回想起在宫内见到的场景,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走后, 陛下便让人去了东宫的方向,很可能是召见太子。所以蕙姐儿的亲事,这么久了你们还没有定下吗?”
云光霁一顿,忙回答:“祖父,关于蕙姐儿的婚事, 我们这些日子是看了几家, 但还没有定下。”
云阁老道:“那就赶紧定下吧。”
对于自己的亲孙, 他当然不会像刚才许家人还在时那样含糊其辞, 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若许家说的此事为真, 陛下定会赏赐我们两家。”
“许家还好说, 许明成不是上了折子正在候缺吗?给他一个高一些的官位便成。但我们云家便不一样了,你难道希望陛下赏赐一个太子妃的位份?”
“须知以外戚晋升,不可长久!”
云光霁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祖父提到的这种结果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特别是知道了有人将要对太子动手的现在。
哪怕将来太子顺利登基,女儿母仪天下,外孙还被册封为太子。那难道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庶出的皇子要对付太子外孙的情形?
更何况历来外戚,在朝堂上都没有太大成就。
所以云光霁道:“祖父放心,孙儿会抓紧时间定下的。”
……
云家祖孙想到了的事情,许明成也想到了。
所以两人回到家后,许明成边往后院走去,边对许淙道:“你的老师之前说不想女儿入宫,所以云大姑娘的亲事,应该很快就要定下来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一家就在京城多留一段时间,等你们的亲事定下之后再启程回乡。”
许淙一想,也明白了缘由。
毕竟云阁老这次将事情报给了陛下,那陛下派人一查证,发现确有此事的话。那不管是对自家还是云家,都会赏赐一番的。
不然岂不是寒了臣子的心?
自己家就很简单了,不管是赏些金银还是给许明成升官,都可以轻松解决。但云家就不一样了,云阁老已经升无可升,而因为云阁老的原因,老师也很难再升。
这样的情况下陛下的眼睛就势必会放在云家的第四代身上。
然后发现‘咦,云光霁的嫡长女尚待字闺中’,那正好太子缺了一个太子妃,那很可能会做出将蕙姐儿册封为太子妃的事。毕竟云家的两位女儿,在京城的这几年不但没有什么不好的名声,还颇得夫人们的赞誉。
所以毫无疑问,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蕙姐儿的婚事会很快定下。
而莹姐儿也是一样的道理。
事情接下来的发展,果然也如他们所料。
在许家大摆宴席,将亲朋好友们都请来庆贺许淙考中状元之后不久,云家那边就传出消息,说蕙姐儿的亲事已经定下了。不过并不是云光霁之前纠结的张元蒲或者王锦,而是一个许淙没有听说过的人,云夫人的娘家侄儿廖梓文。
廖梓文对于云家而言,既知根知底,又读书上进,是一个比张元蒲更好的人选。而且他的年纪也不算大,只比许淙大了两岁。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那就是他是承重孙。
两年前因为廖梓文的祖父,也就是云夫人的父亲过世,所以他在家守孝三年,错过了此次春闱。因此许淙的这位连襟,至今还是一个举人。
这恐怕也是之前云家没有考虑他的原因。
毕竟在规矩大的人家,承重孙相当于小儿子,家产都是要多分一份的。而守孝也跟其他的孙辈不一样,而是要跟父辈们一起,扎扎实实地守上三年。但这样一来的话,他就错过了这次春闱,只能参加下一次了。
许淙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对云夫人的这位父亲,还有点印象。
记得他到云氏族学的第二年,这位老人家就病过一次,那一次老师带领家人匆匆赶了过去,好在有惊无险。
没想到后来他老人家还是去了。
如今距离他老人家过世是两年已满,三年未到。蕙姐儿和莹姐儿身为外孙女,议亲不受影响,但其亲孙廖梓文却不行。
所以云家那边的意思是两家的婚事先口头定下,等廖家除服之后再正式下定。受此影响许淙和莹姐儿的婚事,也是先定下名分,但过礼要等到明年。
许淙是没有意见的,这样正和他心意。
而没过多久,在此次科举的一甲三人被正式授官的时候,许淙还得知张元蒲居然和王尚书的女儿,也就是原书里赵胜的夫人定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