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家出来, 许淙和周耀两人相对无言地坐在马车上。
过了一会儿周耀双手抱头,一阵苦笑,“许淙, 这次真的多谢你了, 不然我们家还不知道要被瞒到什么时候。”
“尤其是我堂姑和表妹, 她们……”
毕竟是自己未来的岳母和妻子, 单单是这么想着,周耀便通体生寒,同时对赵承业这位堂姑父也更为厌恶起来。
“许淙,我之前曾听堂伯祖父说过,我那个堂姑是知书达礼, 非常贤惠的一个人。尚在闺中的时候就有贤名传出,也有很多人家上门提亲。他们两家的亲事还是那个赵承业亲自上门的呢,他怎么就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来呢?”
“纳妾也就罢了,带着妾室赴任也是寻常, 但他怎么敢让妾室顶着‘赵夫人’的名号出门交际应酬,跟其他的官夫人们打交道?”
“他难道就不怕露馅?”
周耀愤愤不平, “还是在他的眼中, 我们周家就这么的无足轻重, 可以任人欺辱?他这样行事, 将堂姑至于何地,又将我们周家至于何地?”
许淙表示自己也不懂渣男的想法,冷笑道:“或许是在外久了, 家中的妻儿就无足轻重了吧, 呵呵, 周耀, 你们家可不能放过了他!”
“这是自然!”
周耀郑重道:“别说我跟表妹已经定下了亲事, 堂姑和表妹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怕是没有定亲,那也不能不管的。”
“不然我们周家,如何在沂州以及密州立足?”
“这事一传开,我们家又毫无反应的话,从此以后家里的姐妹们都嫁不了好人家,我的那些兄弟们,也都娶不了好人家的女儿了。更重要的是,一旦让外人知道周家连自家人都护不住,那家里的生意用不了几年就会被人夺了去。”
“我虽然未曾做过买卖,但也知道‘人善被人欺’的道理,而想要家里蒸蒸日上,那叔伯兄弟们的劲就得往一处使。”
许淙很高兴听到这样的话。
赵承业是赵胜的爹,赵胜在原书里是害死了浵姐儿的人,而赵家估计也跟原书里许家的家破人亡有关,并且赵承业这人在之前的乡试里还给自己使过绊子,所以能看到他们一家倒霉,许淙是非常高兴的。
而即便没有这些因素,赵承业和赵胜等人享受了周家和周氏带来的好处,却未曾想过对人家好一点,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想到这里,许淙忙道:“对了周耀,我过不久就要跟老师去京城了,这一去估计要明年才能回来,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去找我爹。”
许淙将青州家里的地址告诉了对方,然后道:“我爹之前在勉县做过县令,当时兴元府的知府就是赵承业,对于赵承业的事,他估计了解得更多。”
“你放心,我会写信告诉我爹这件事的。”
“我爹这个人,唔,”许淙想了想,然后道:“我爹嫉恶如仇,对,他就是嫉恶如仇。知道了赵承业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肯定会帮忙想办法的。”
之前乡试的时候,许明成看到老师转寄过去的那封信,就很不开心了。依照许淙对这个渣爹的了解,如果能坑赵承业一把,他肯定不会放过。没准还会挽起袖子亲自动手,将那坑挖得更大更深一些呢。
当然保险起见,他肯定是要写封信回去的。
而且要添油加醋!
听完许淙的话后,周耀非常感动,他连拍了许淙的肩膀好几下,激动道:“好兄弟,能认识你真的太好了!”
“等我跟表妹成亲,你一定要来喝喜酒,我要好好地敬你一杯。当然还有云大人和许大人,我们周家也一定会表达谢意的。”
“好兄弟!”许淙也拍了周耀好几下,“一定要给那个赵承业一个教训,最好让他以后再也做不了官,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毕竟帮周耀就是帮自己啊!
想得非常明白的许淙这天下课回去之后就开始写信,他先是问候了家里的王老夫人、金氏、浵姐儿及泽哥儿等人,还说随信会给浵姐儿及泽哥儿寄礼物,让许明成记得转交,而且要说明是哥哥送的,不能昧下。
然后他另外取了一张纸,开始讲赵家和周家的离奇故事。
开篇当然是先介绍自己的同窗好友周耀,说他这次考完乡试回来,家里给他定了一门亲事,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周耀堂姑的女儿。
接着离奇的部分就来了!
周氏、充州、有丰厚的嫁妆、嫁给了姓赵的……
这些信息合起来是不是很眼熟?!
爹你觉得眼熟就对了,因为周耀堂姑嫁的就是赵承业啊,以前的兴元府知府,后来在乡试的时候又给自己使过绊子的人!
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周耀说他的堂姑已经十几年没有离开过充州了哦,之前在勉县你跟孙叔调查到的那个‘赵夫人周氏’是个冒牌货,不是真正的周氏,这个消息爹你就不知道了吧,是不是很意外啊?
非常意外吧!
你绝对想不到,原来赵承业这个人,做官之后呢没有把妻子和女儿带上,而是将她们留在老家,美其名曰‘侍奉长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