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业……”
因为好些年没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 所以许明成稍微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赵承业不就是之前的兴元府知府,祖籍充州的那一个吗?
既然是祖籍充州,那么他的长子去了同属于京东东路的云氏族学读书, 就并不奇怪了。所以他略一回想, 并找出邸报查了查, 接着才摊开信纸写好回信, 主要是一些以前在勉县时候发生, 但淙哥儿并不知道的事。
然后嘱咐下人明天寄出去。
等许明成的信寄到徐州, 许淙等人已经又考完几次旬试了, 这些测试里许淙倒也不是次次都拿第一, 总是有输有赢。
而赵胜和周耀二人也已经养好了伤, 并从上次挨打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尤其是赵胜,这人在交际上很有一套, 不但出手阔绰, 说话亦是彬彬有礼,让人如沐春风。所以在族学里混得还不错, 特别是那些年长的, 更爱跟他一起活动。
许淙是来读书的, 主要目的并不是结交同窗, 所以对此也毫不在意,倒是周耀好一阵愤愤不平,不过也没再找事,而是安心读书。
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许淙收到了许明成的来信。
他拆开看了一下, 发现许明成的看法跟老师一样, 都是说这个赵知府虽有才华, 但为人刚愎自用。当初任兴元府知府的时候,就不愿听从下官们的意见,还插手其他各县事务,在信里还举了几个例子来证明。
在信的最后,许明成告诫许淙,虽然他没发现这位‘赵知府’有什么不妥,但还是让他莫要与赵知府的儿子走得太近。
因为在许明成看来,赵知府这样的人走不长远。
许淙:“……”
啧啧啧,果然是渣爹的风格!
他随便把信一叠,然后就放到专门收藏家书的匣子里了。
在云氏族学读了差不多两年的书,他就攒了整整一匣子的家书。每次一打开,许淙不用数都知道,这里面渣爹的贡献最小。
因为他写的每一封信都很简短,就好像家里已经用不起墨,买不起纸了一样。有机会他要把自己写的和渣爹写的放一起,再让他好好看看,看他会不会脸红。
许淙一边嘀咕着一边把匣子一合,然后就继续读书。
时光匆匆,转眼两个月就过去了。
许淙身上的衣裳也从夏天的换成了秋天的,这些崭新的秋衣是他上个月安排青木回家的时候,顺便带过来的。从衣裳上面的针脚,他能看出有些是金氏做的,有些是秋月做的,有些则是秋果做的。
但因为许淙现在年纪大了,所以她们不再给他做绣满了动物形象的衣服,而是换成了青色、蓝色等等款式的书生袍。
不过这些衣服的上面也都有绣一些暗纹,比如青竹、兰花等等,每一件也都很好看。许淙每次换上新衣,都能高兴很久。
又是一个沐休日。
一大早许淙就穿上新衣,然后把老师布置的功课收拾好,和石头、青木两人一起进城去云府拜访。
不过今天不一样的是,一来到书房许淙就发现,屋里除了他的老师云光霁之外,还有一个熟人,那就是师祖云阁老。
云阁老回乡已经两年时间了,许淙虽然是云知府的弟子,但总共也就只见过他三五次,每次都是在逢年过节云家人齐齐团聚的时候,唯一的一次还是在族学,他老人家回来的第一年过去讲了一次课,但后来就没去了。
据说他老人家这两年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修书。不但不见外客,就连云家的那些小辈们也很少见。
所以许淙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行了一礼。“学生许淙,见过师祖,见过老师。”
云阁老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就继续跟云知府说起话来。
许淙见老师云知府没让他出去,便知道这些话他也可以听,于是就束手立在旁边,不敢出声打扰。
云阁老跟云知府说的,是许淙之前就从云毕那儿听到的,关于他要去京城的事。云阁老的意思是他会赶在过年之前回到京城,至于云知府等人则是明年除服之后再出发,不过许淙的大师兄云麒这次会跟云阁老走,因为他要参加后年的春闱。
除服啊……
许淙略一思索,发现明年还就真是老师一家除服的日子。
因为云老夫人是在许淙十一岁那年的秋天去世的,所以明年不但许淙满十四岁,云家守孝也正好三年。虽然云知府礼法上只需要守一年孝就好,但据许淙所知全家除了云阁老外,其他人全都是守三年。
男子不喝酒、不玩乐,而女子则不出门,不交际,真正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许淙来了徐州这么久,刚来的时候还在云家住过一段时间,但也从没见过蕙姐儿和莹姐儿。
思索间,两人已经商量完了。
不过云阁老往外走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询问站在一旁的许淙:“你此前所说之法,练得如何?”
许淙:!!
这句话真是没头没尾了,不过许淙见云阁老的次数不多,能跟他说话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很快就反应过来他问的应该是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自己跟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