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把“秘方”告诉了他娘, 但许淙还是有些不放心。
于是去拿功课的路上,他一步三回头,走两步就要回头看看。直到发现她娘的手放在了渣爹的耳朵上,而渣爹又皱着眉头看起来好像挺痛苦的样子, 他这才放心下来, 高高兴兴地去找功课。
“老爷, 你不要老是逗他。”
金氏一边把药膏小心地涂在许明成的手上、耳朵上,一边柔声道:“你没在家的这几日, 淙哥儿老是念叨着你呢。”
许明成现在哪里还有痛苦的表情?
他伸长了腿闲适地坐着,等金氏涂完之后,他道:“淙哥儿还是缺少磨炼,他如今也不小了, 等开春之后,我便送他去读书。”
金氏:“那老爷,你看好哪个私塾了吗?”
许明成正要说话,不过那边许淙已经抓着一叠纸跑过来了。
“爹,我回来了!”
一拿到功课就小跑回来的许淙看到金氏已经给渣爹上好药,连药盒都让秋月拿走了, 顿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他刚刚还想帮忙来着。
“把你的功课给我瞧瞧,”许明成无视他失望的表情, 接过一大叠纸一一翻看起来, 边看还边道:“这张尚可, 这张不行,你看看……”
许淙认真听。
他虽然考过很多次第一,但毛笔字不但没拿过第一, 还没学过。
所以从头学起的他虽然进步很大, 但其实不太满意。证据就是许明成让他每天写五张大字, 但其实他经常写十张,甚至写过十五张、二十张,然后从中挑选出最好的上交。
但更多就不敢了。
因为不但青木得到了金氏的授意,盯他盯得紧,他自己也知道现在年纪还小,凡事过犹不及,所以不敢练得太狠,免得伤到手。
不过虽然不练,但他是有经常揣摩那些字帖的。
与此同时他还运用了自己最擅长的归纳总结方法来汇总那些字的共同点,比如横应该怎么写,撇应该怎么写,点应该怎么写等等。而每次许明成给他讲解的时候,也认真听,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写出一手好看的毛笔字。
他的这份用心,许明成自然是感觉到了的,也看得出来。所以那一叠大字翻到最后,他的脸上难掩笑意。
“不错,有长进。”
“爹给你寻了一幅字帖,你再练练。”
他把厚厚的一叠大字放到一边,然后对许淙道:“为父这几日在县中巡视,去你孙叔提到过的几间私塾看了一下。有一家离县衙不远,里面的夫子也不错,开了春你就上学去吧。你现在去,也就勉强不丢为父的脸。”
许淙原本还有些高兴,但听完之后就鼓起脸。
“爹,你别小看人!”
论读书,他许小淙从没怕过谁!
渣爹读了二十年才考第八十九名,他不怕!
许明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那为父就拭目以待了,也好教你知道,私塾的夫子可没为父这么好说话,到时候可别哭着鼻子回来。”
许淙:!
怎么办,好气哦!
他怎么会有这种爹??!
必须考个第一回来,让他好好看看!
……
许淙埋头读了几天书,然后发现渣爹又跑没影了。
等问过了金氏才知道,原来是最近雪越下越大,渣爹不太放心治下的百姓们,于是就带着人出门去了,好像是准备把勉县管辖的那些村庄都走一遍。
渣爹这官做得还可以啊。
许淙暗暗嘀咕。
他之前在庐州的时候,还曾阴暗地猜想渣爹是不是那种鱼肉百姓、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的坏官呢,毕竟坏人才做坏事嘛。
像书里那样不管不顾,是非不分的‘许明成’,怎么想怎么不是一个好人。因为他不但没有照顾好家里人,而且还无视了妻子、儿子们的死亡。
绝对是一个大坏蛋!
但来勉县之后发现,不太像……
渣爹不但关心他奶、他娘,还每天都会至少来看他一次,即使很忙碌那也会抽早上或者晚上他睡熟的时候。
据说还给他赶过蚊子。
如果不是秋果告诉他,他都没有发现。
所以,‘许明成’是怎么变坏的呢?
而且来到勉县这么久,除了在路上遇到的云家姐妹之外,他也没遇上另外的剧情人物,特别是那个庶子‘主角’,更是连影子都没看见。
许淙托着小下巴发愁。
“淙哥儿,你在想些什么呢?”金氏见他今日老是在发呆,于是便给他找点事情做,“你过来看看这帽子,应该配个什么色的边好?”
帽子?
许淙噔噔噔走过来,挨前了看,然后就看到他娘正在往一顶黑色帽子上锈暗纹。
就是那种帽子是黑色,然后绣线是比黑色更亮一点点的亮黑色,不细看就看不出来的那种。俗称‘低调的奢华’。
这帽子肯定是给渣爹绣的,因为全家只有他有那么大的一个头!
还让他娘绣低调的暗纹,好臭美哦。
啧啧啧!
现在听到他娘问他要给帽子配什么颜色的边,许淙想也不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