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沈府院中,灯火陆续熄灭。西厢客房里,冬梅躺在床上,正瑟瑟发抖。林景皓坐在床边,紧紧抱住她。
“景皓哥,不行,我还是冷……”
刚刚冬梅换上沈家婢女装,守着林景皓赴宴的时候,隐隐觉得身体有些虚弱。后来林景皓与沈青杉去书房谈,冬梅便开始感到浑身发冷,也没去吃饭,便回到房间躺下了。谁知躺在这里,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没有力气。
林景皓来看她时,六月盛夏,她正躲在被窝里打冷颤。
冬梅的身体,从小就很好,印象中从来没有生过病。即使小时候总受皮肉伤,伤口愈合速度也是惊人地快。
以她的身体素质,今天白天浇的那场雨,绝不至于让她病成这个样子。
林景皓努力抱住她,也顾不上什么男女礼节了,只想让她多感受一些温暖。可她还是一直在喊冷。
林景皓觉得不对劲,这莫不是走火入魔?
他不敢迟疑,连忙将冬梅扶正,将自己双掌贴在她的后背,运起了功。他将一些气息输入冬梅体内,却发现冬梅的身体像个无底洞,一下子将他输入过去的气息吞了个干净。
林景皓大惊,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他又努力运起了功,将许多内力聚集于双掌,为冬梅传功。这次,他消耗不小,也终于有了些反应。冬梅口中发出了迷糊不清的话语:
“好温暖……景皓哥,抱紧我……”
“稍等,冬梅,我这便救你。”
林景皓不知道冬梅身体里发生了什么,会聚集如此多的寒气。但他知道,如果不赶紧驱散,她性命难保。
只是寒气太多,凭他一人功力,有些勉强,搞不好运功会透支。
但他不确定这件事是否跟今天白天里发生的事情有关,他不敢贸然告诉别人,不敢去请沈青杉来看情况。他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自己来救冬梅。
于是他专心运起了功,将自己全身的气息,汇聚起来,一点一点,从掌心输入。他拼尽全力,调动着自己周身的气息。他的额头开始冒出虚汗,嘴角颤抖起来。随着运功的进行,冬梅的情况渐渐变好,身体不再寒冷,意识也渐渐清醒过来。当她察觉到林景皓对她的输入中止时,她睁眼一看,满头大汗的林景皓,已经昏睡在床上。
她的身体如刚刚沐浴过温泉一般,无比舒爽。她心疼地抚摸着林景皓的脸颊,然后拿出手帕,替他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景皓哥,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何总是对每个你遇到的女孩子,都舍身相救?你告诉我,在你心中,真正你喜欢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我……还有没有可能,此生和你在一起?”
林景皓睡得并不安稳,身体有些颤抖。刚才的运功驱寒,让他体力过度透支,此刻他的身体应是十分难受,即使昏睡中也不舒服。
冬梅躺下来,与他紧紧相拥。她还能回味起刚刚林景皓给她的那个拥抱。曾几何时,他们两小无猜,总喜欢彼此拥抱。后来长大以后,他们再也没有那样。今天,林景皓给了她两次拥抱,两次在她冰冷痛苦之时,给她温暖。
纵使她心如坚冰,也会融化,何况她不是。她的心,原本就在他身上了。
冬梅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宽阔的臂膀。尽管只是她一厢情愿,她还是希望时间能凝固在这一刻。
“景皓哥,我讨厌看到你和她说话,讨厌看到你和她一起行动,我讨厌别人拿你们俩开玩笑。”
她好想问问林景皓,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可她,当然问不出口。
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渗出,然后浸湿了林景皓的衣服。不知不觉,她也睡着了。
当她再次醒来之时,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已经透过纸窗照进了屋子。她睁开眼,见自己仍然缩在林景皓怀里。而林景皓也睡眼朦胧,刚刚醒来,正一脸懵懂地看着她。
他俩竟然这样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
两人都是一惊,同时坐了起来。林景皓赶紧爬下床,背对着冬梅,不敢看她。
“对……对不起,冬梅,昨天我……我可能是太累了……”
他这样局促不安,反倒让冬梅不那么紧张了。她看着林景皓滑稽的样子,甚至有些想笑。其实以他们两人的身份地位,少爷对侍女,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再正常不过,更没有要道歉的道理。
用她父亲的话来说,要不是林景皓太正人君子、太尊重她,换做一般的富家子弟,冬梅早就是他的人了。
可偏偏这样有君子风度的他,让冬梅欲罢不能,却又始终得不到。
“景皓哥,昨天你为了救我,才会昏倒,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说到这个,林景皓才又忽然想起,冬梅昨天经历了那等危急的事情。他重新坐下来问冬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会冷吗?”
“我没事了,景皓哥。倒是你,脸色那么惨白,现在还很虚弱吧?”
林景皓勉强笑了笑:“我不碍事,只是运功过度,休息几日便好。”
“怎么可能?你昨天究竟耗费了多少功力,才会把自己累成那样?如果你因为我,废掉了一身的功法……”
林景皓忽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