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记忆开始,冬梅的身边总是有林景皓陪伴着。
她的父亲冬至松,是林家堡的总管,为林家忠心耿耿地服务了四十多年,深受两代家主的敬重和信任。冬梅虽然名义上和其他仆人一样,但格外受林家人宠爱。在她十岁那年,林家特命她专门照顾林景皓的饮食起居。从那以后,他们一起练武、一起学习,形影不离。
这天,冬梅躺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林景皓正在为她脚上的伤口敷药。
林景皓一大早就来到这里,主动帮她上药,任由她如何推辞都要坚持。
“冬叔最近身体不太好,没法照顾你。其他下人照顾你,容易被闲言碎语。还不如我来。”
冬梅心想:少爷亲自来照顾我,不是更让人闲言碎语……
但她没有说出口。
“啊~”冬梅忍不住叫出了声。
“额,好久没搞过这个了……”
林景皓敷完了药,伸手拿起桌上的纱布,轻轻为她包扎起来。他的手温柔地握住她的脚,仿佛有一股暖流,从他的手掌,流向了她的脚,蔓延至全身。
“景皓哥……”
“嗯?”林景皓头也不抬,认真为她包扎着。
“这情景……很熟悉呢。”
“嗯?”林景皓微微笑了笑,“小时候没少给你擦药……”
“景皓哥,你也记得呀?”
林景皓摇了摇头,说:“我不确定你说的是哪一次。你那时笨手笨脚,总受伤,我可是给你擦过很多次药。”
“那还不是因为你总爱带着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要么爬树,要么大晚上在江边捡石头,害我总摔跤。”
他们正说着,忽然听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后听见侍女明夏朝屋里问:
“少爷,你在里面吗?”
林景皓没有抬头道:“我在,有什么事吗?”
房间的门被推开,身着青衣的明夏走进来,看了一眼屋内两人,突然“啊”地叫了一声,迅速退出去,关上了门。
林景皓与冬梅面面相觑,没搞懂她怎么了。于是林景皓包扎完毕后,便转身打开了房门。门外,明夏正面红耳赤地低着头站在那里,见林景皓走出来,战战兢兢地说:
“对、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也没看见!”
看来她是误会了什么,林景皓也并未解释,只问她:“何事找我?”
明夏这才仿佛想起了什么,抬起头说:“噢!那个,什么事来着……哦,对了,老爷叫你去书房一趟,老夫人和二老爷也在。”
林景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明夏听到他的话,应了一声,赶紧逃离了。
林景皓走回房间内,见冬梅正在穿鞋,便赶忙制止她:“你在房间好好休息吧,不要乱走,免得再受伤。我先去书房一趟。”
“景皓哥,还是我陪你去吧?我怕老爷他又……”
冬梅担心林泰山因为昨天的事情又要批评林景皓,毕竟林泰山对自己的独生子要求非常苛刻,只要有一丝一毫的错误,都会骂他半天。之前遇到类似的情况,冬梅经常会前去帮忙打圆场。林泰山从不对冬梅厉声厉语,只要她出面求情,林泰山多半便会就此收场。林景皓还曾经因为这个事,对她抱怨过:
“我总觉得你才是我爹娘的孩子……”
她当时笑着安慰他:“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正因为你是老爷和夫人的孩子,所以他们才严格要求你,想要让你成为一位优秀的林家家主啊。我只不过是沾了我爹的光,又无家族之位要继承,自然没有人会对我严格要求。”
父母的心情,林景皓不是不理解。只是他们给的压力太大,总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
见冬梅这样担心他的处境,林景皓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说:“没关系,我也不能总让你护着。放心,我很快回来。”
说完,林景皓径直走出门外,直接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里,林泰山和弟弟林泰然正坐在四仙方桌的两侧,一脸凝重。林夫人坐在林泰山的身旁,也是愁眉苦脸。
“爹,娘,二叔!”林景皓给他们行了个礼,坐在侧方的茶几边上。只听他爹自言自语般说道:“十七年了……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天。”
林景皓一怔:十七年?什么意思?
二叔看出他疑惑的表情,便接着话说:“景皓啊,你应该听说过,咱们林家十几年前,被魔教侵袭过的事情吧?”
林景皓点点头。这件事他听很多人提过,但也仅仅是提过。小时候,他几次缠着大人们讲事件的具体经过,可每个知情的长辈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其他下人又几乎没有十七年前就在林家的。直到今天,他对这件事的了解,也仅仅只是听人提到过而已。
“莫非,十七年前入侵林家堡的,就是那个雪山派?”
二叔回答他:“不错。如今天下国泰民安,江湖风平浪静,作乱之人少之又少,我们中原并没有什么魔教。这雪山派,处于西域蛮荒之地,教中之人多是蛮夷,行事癫狂。十七年前,你爷爷尚在之时,林家遭他们洗劫,幸好武当派姚真人神机妙算,提前料得魔教行踪,率众武林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