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周嬷嬷和秋桑闻听此言,都惊怒不已。
秋桑眉头都皱成了“川”字,愤怒道:“简直一派胡言!我家小姐尚未议亲,哪里跑出来的什么未婚夫婿!”
周嬷嬷脸上也难得没了往日和蔼的笑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上好的瓷杯寸寸开裂,茶水滴答答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她却浑然未觉,只满心想着是将那个造谣之人大卸八块呢还是五马分尸呢?
相较之下,反倒是慕云卿这个当事人冷静得不像话。
她神色淡定,未曾显露丝毫情绪,只除了开口的声音透出些许凉意:“那人现在何处?”
“回表小姐的话,就在咱们府门口呢。”
“知道了。”
说着,慕云卿起身往外走。
秋桑和周嬷嬷忙跟上。
一路往大门口走,慕云卿见下人瞧见她都窃窃私语,料想那里的动静必然已经惊动了府里。
果然,她远远地便瞧见川宁侯命小厮欲将一名陌生男子强行带进府里。
见状,慕云卿眸光一暗,快步上前:“舅舅且慢!”
川宁侯闻声看来,浓眉皱紧,不赞同地说:“你是女儿家,怎好在这般情况下抛头露面,此事舅舅自会查明,你速速回去!”
“卿儿多谢舅舅一番好意,只是今日之事关系到卿儿闺誉,定要亲自与这人当众分证明白,否则若就此将他带进府里,不知道的,还只当他说的是真的呢。”
慕云卿虽慢声细语,可态度却异常坚决:“再一则,他人若进了侯府,即便事后证明他是胡言乱语或是认错了人,怕也会有人不肯轻信,只以为侯府以贵势压人才令其改口换了说辞。”
“依你所言,难道就由得他在侯府门前放肆?岂不是让人笑话!”
“舅舅此言差矣,若此事处理不当,那才是惹人笑话呢。”说完,慕云卿也不管川宁侯是何反应,微微侧过眸子示意周嬷嬷直接动手。
周嬷嬷早就看那个污蔑她家小姐清白的歹人不顺眼了,这会儿得了吩咐,一把将人薅了过来,高举过头顶就狠狠摔出了府门外。
这一幕看得围观之人不禁咋舌,心道这老嬷嬷……老当益壮啊。
眼瞧着那人被摔出几步远,秋桑忍不住捂住了眼睛,状似不忍,可微扬的唇角还是出卖了她真实的内心。
呵,敢污蔑她家小姐,活该!
慕云卿微微提起裙摆迈过门槛,拾阶而下,行走间挽发的丝带随风轻动,一缕流苏拂至颊边,她抬手拢至耳后,举止娴雅,秀美如画。
更难得的是那通身的气派,哪里像是商贾之家出身的女子,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贵气便说是公主也使得。
蒋琮趴伏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只觉得被摔得五脏都移了位,疼得直冒冷汗。
忽闻周围响起了一阵惊叹声,又见眼前出现了一截莲青色的裙裾,他便下意识抬头看去。
只一眼,惊为天人!
蒋琮眼底映着慕云卿白皙清透的一张脸,肌肤细腻如瓷,明媚的阳光下,白得发亮。
在来侯府之前,他便已看过慕云卿的画像,那时虽也惊叹她的美貌,却远不如此刻来的震撼。
画像虽美,却终是空有样貌而难绘其神韵。
蒋琮直勾勾地盯着慕云卿看,令她眸色愈凉,寒浸浸的泛着冷芒。
朱唇轻启,她幽幽问道:“我与公子素未相识,竟不知哪里得罪了你,让你撒下这般弥天大谎来污我清白。”
慕云卿音色泠泠,听得蒋琮身子都酥了,迟了片刻方才记起原该要说的话,忙道:“你我早已许定终身,何来污蔑一说?”
蒋琮扯了扯唇角,笑容凄楚:“想是京都繁华巍峨,权贵又多,卿卿流连忘返也是常理,今日你我话说分明,我绝不纠缠,但只一样,你总不该不认我,辜负我的深情厚意,也罔顾我们多年的情分。”
慕云卿垂眸睨着他,整个人看起来高贵无尘,遗世独立如九天仙子一般。
秀眉微挑,她慢声道:“你也配?”
她语气温柔,话却似刀。
若换了旁人如此说话,定会让人觉得此女跋扈无礼,高高在上,可慕云卿说这话,却让人下意识去想,是啊,这小子究竟哪里配得上慕姑娘了?
慕云卿并未如何疾言厉色,可正是这份云淡风轻却愈发令人心折。
蒋琮一时被她震慑,定了定神才努力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手自怀中掏出一物:“你既无情,便休怪我无义!”
话落,他一把扯开包裹的红绸,抖开了手中之物。
竟是一个莲青色绣荷花的抹胸!
这颜色花纹可是像极了慕云卿今日身着的衣裙,任谁一眼瞧过去都会认为这是她的东西。
见状,周围的百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再次看向慕云卿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心说原来这慕姑娘看起来品行高洁,却原来早已与人行了苟且之事,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蒋琮见围观之人议论纷纷,心知自己占了上风,有了底气便愈发咄咄逼人:“你我已有夫妻之实,我原不忍与你闹到这般地步,如今情状亦非我所愿,你若还念旧情,我也不想站在这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