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卿猛地起身,目光少见的锐利:“你说什么?!”
“枫实传来的消息,说小公子和同窗出去游玩时遇到了匪徒,他和木槿虽保小公子无虞,后来却被另一伙人牵制住,害小公子被人抓走了。”
闻言,慕云卿的心猛地吊起,她接过字条,匆匆阅过,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慕云澜被一伙神秘人带走,而那些匪徒皆被尽数斩杀,无一生还。
下手如此果决狠辣!
枫实和木槿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能将他二人牵制住,料想那些人必非善类。
一把将那纸卷攥入掌中,慕云卿面上血色尽褪,连嘴唇都是苍白的。
周嬷嬷忙扶着她坐下:“小姐先别急,对方大费周章地抓走小公子必然有所图谋,至少目前小公子定是安全的。”
慕云卿敛眸,努力稳住心神。
的确,对方若要云澜的性命当时便动手了,何须抓走他那么麻烦,除非他们另有目的,抓走云澜不过是为了方便交易谈条件而已。
只要他们有所求,此事便有周旋的余地。
会出现今日这般局面……慕云卿第一反应就想到了是川宁侯府这些人在作祟。
慕家生意做得大,虽容易招人嫉恨,但自慕万崇和沈琴芳去世后,慕云卿未免慕家树大招风,便陆续缩小了生意地盘,许多铺子和庄田都是能卖则卖,变成真金白银攥在了手里,照理说,不该是挡了谁的财路。
族中之人虽眼红慕家家业,但绝不会妄动云澜,皆因慕云卿在上京前一直带着慕云澜与慕万崇的义弟陆乾一家生活在一处。
慕家那些老东西并不信陆乾是重情重义之人,只当他收留慕云卿姐弟是为了方便日后图谋慕家家业,而一旦慕云澜有何意外,刚好给了陆乾下手之机,是以族中那些人绝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除却那两种情况,也就只剩下川宁侯府这一个可能了。
慕云卿眉心微沉,虽面有忧色,目光却坚韧清明,并未因这突发的状况而自乱阵脚。
素手轻叩桌案,指尖一下下的点着极富节奏。
易地而处,倘若她是老夫人,要想名正言顺地将云澜接到京中,最好的法子就是故技重施,先找人假扮匪徒掳走云澜,届时再以侯府的威势帮忙寻人,等找到了人自然就直接接到侯府与她团聚,并且,绝不会再轻易让他们离京。
匪徒是侯府派去的人假扮的,那后来抓走云澜的那拨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即刻去见老夫人,在救云澜这件事情上,我们目的一致,他们想将我绊在侯府,没有云澜便不能成事,有他们鼎力相助胜算更大一些。”说着,慕云卿看向周嬷嬷:“烦嬷嬷留在此地,倘或侯府先行救回云澜,望您务必将他看顾好。”
“是。”周嬷嬷郑重应下,却又不放心道:“那小姐您呢?”
“我需动身回江南去。”
京都与江南千里之遥,来往传信甚为不便,她需得亲自在场才能在第一时间掌握所有信息。
周嬷嬷点头,心里也明白自家小姐这般安排最为妥当,只是不免担忧:“小姐,此去山高路远,奴婢实在挂心。”
“无妨,我让一两随我同去。”
“可一两她……”周嬷嬷话未说尽,但慕云卿又哪里有不明白的。
一两到底是容锦的人,周嬷嬷恐她藏心思。
慕云卿摇头,语气笃定:“嬷嬷安心,她终归不会害我就是了。”
容锦的确心机深沉,也确实算计过她,但他那点小心眼无非就是想占她便宜罢了,却不会真的伤害她什么。
这一点上……她信他。
交代好一切,慕云卿便准备去宝墨堂见老夫人,可方才行至门口,她的脚步却忽然顿住了。
她回眸,目露深思:“我记得之前听一两说,容锦去迎长公主回京了?”
周嬷嬷怔怔地点头,不懂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小姐忽然关心起小王爷的行踪做什么。
慕云卿慢慢回身,自言自语道:“长公主此前一直在江南之地游玩,容锦此去必到江南……掳走云澜的那些人武功皆不在枫实和木槿之下……”
“小姐您的意思是?”
正说着,就见一两怀抱了一堆东西蹦蹦哒哒地跑了进来,脸上洋溢的笑容与房中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姐!您瞧瞧奴婢给您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她一边说,一边献宝似的将东西一一摆到桌上:“啊,不对,应当是主子给您带回来的好东西。”
“洪蓝玉带糕、翠湖藕粉、茶糕、玉兰饼……都是江南之地的美食,快马加鞭运回来的,定比京中做的地道,您快尝尝。
“还有啊,主子听说江南多蟹,您又喜欢吃,是以特意带了几大篓回来。”
话音落下,一两怀里那些东西也整整齐齐地码在了桌上,她就站在桌边眨着一双星星眼笑。
慕云卿瞧着她投喂自己的架势,莫名想到了前世在她阶前码耗子的踏雪。
嗯……连殷切的表情都莫名相似。
慕云卿没动,只淡声问一两:“就只这些?你主子没有旁的话让你带给我?”
一两光长了一个吃的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