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对方在那里嘀咕什么,但真希并没有回答的打算,她眯着眼睛,努力平顺着自己的呼吸,从内陷的铁门店面中站起身来。
“你是谁?”
或许是并不满意这个反问,对方无趣地咂咂嘴,同样没有回答的意思,他咧嘴笑了,嘴上那道疤痕让男人的笑容显得阴森森的,“算了,先拿这小姑娘去交差再说。”
“砰——!”
带着浓厚咒力的拳头将男人方才站立的地面直接轰出了一个浅坑,来者显然并不认为只一击就可以击垮男人,因身体倒置而高起的双腿毫无迟疑地向对方预计落下的线路袭去——却意外地落空了。
真希的眉头深深皱起:对方的弹跳力相当惊人,在怀里带着昏迷的人质的情况下依旧能跳这么远……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刚刚发动袭击的虎杖悠仁没想那么多,他阴沉着脸站直了身子,浓郁的咒力围绕在他的周身,
“把荧放下。”
“那可不行,虽说那老太婆也得死,但我还有些问题要问她。”
黑发男人的语气悠哉又气人,在他眼中,对面的两名咒术师不过是拿着小刀的孩童,“啊,现在头蛮痛的。”
他敲了敲额头,瞥了一眼真希手中的「游云」,“先不陪你们玩了。”
意识到对方打算的虎杖咬紧牙关,猛地向男人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然而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对方先是仿佛慢动作地半蹲起势,接着自原地高跳到空中,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流畅地在大楼间跳跃,晃眼间,就已经变成了个黑点,消失在了商户大楼的顶端。
“荧!”
··
从下方依稀传来了咒术师少年充斥着不甘的怒吼,黑发男人却连眉梢都没抖动一下,根本就没把对方放在心上。
而在他怀里,陷入昏迷的金发少女因失血而面色苍白,从那身制服上能看出有小半边的布料已经被洇透成暗红色,然而血液却奇迹般的没有继续扩散。
在她那被穿透的伤口上,有赭金色的光在微弱地闪烁着。
不过黑发男人倒是没过多注意这些细节。他轻飘飘地落在了老太所在的某个大楼顶端。
昏迷中的金发少女被随手丢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干得好,孙儿。我已经联系夏油杰了,等把这个女孩给他送过去,赏金也就到手了。”
尾神婆婆手持着念珠,眯着眼睛随口下令,
“不过趁着伏黑甚尔的术式情报还在,你先去把下面的咒术师都解决吧。”
——没记错的话,下面的小鬼都是那个五条悟的得意弟子,把他们全杀了,五条悟一定会痛苦到发疯吧?
因六眼神子出世,而失去“无忧的自由”,不得不收敛起行迹,夹着尾巴做人的尾神婆婆对五条悟恨之入骨。她一想到那个傲世的天才即将陷入怎样的困境,就忍不住想要开怀大笑。
正自得地畅想仇敌下场的诅咒师,却根本没注意到旁边黑发男人正无声地向她走了过来,直到居高临下立在她身前,语气散漫又不耐,
“老太婆,你丫跟谁发号施令呢?”*
——瞳孔骤缩。
矮小的老太惊愕地以不符合年龄的灵活度后退数米,顾不上维持以往慈眉善目的假面,五官扭曲,牙齿不知是因震撼还是恐惧微微打颤,
“你……怎么可能?!”
为了安全,在用「降灵」的术式时,她只取出了伏黑甚尔的肉.体情报,也就是说只取出了空壳,为什么对方却是一副有自己灵魂意识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这家伙的灵魂驾驭不了我的肉.体吧。”
明白自己肉.体特殊之处的天与暴君——伏黑甚尔微勾起嘴角,笑着点点头,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对了,你刚说要杀了咒术师来着……?”
看着眼前冷汗涔涔,因震撼而失语的老人家,伏黑甚尔可提不起一点尊老爱幼的心思。
“——你丫也是咒术师吧?!”
沾了血的念珠噼里啪啦地破碎掉落,砸在血泊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
眼前的男人,非常棘手。
——不对,用棘手来形容或许都是看轻了他。或许该用「恐怖」来形容比较好。
眼前的街道上已经没有普通人的踪影了。毕竟现在正值深夜,商业街本来就较白日要冷清许多,更何况在事变爆发后,现在大多数人都躲回家,或者去郊外避难了。
这也就为那些拥有普通人难以仰及之力——也就是咒术师们,提供了争斗的舞台。
“这个狂战士一样的人真的是诅咒师吗?!不是什么终极进化后的丧尸王吗?!”
“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对于野蔷薇抓狂的抱怨,伏黑一边竭力躲避着对方的攻击,一边还配合地吐槽。
在遭遇了袭击后,真希和虎杖第一反应就是带着晕过去的派蒙,优先去找还在附近战斗的同伴们汇合。
——这个选择很快就被验证是正确的:他们前脚才和钉崎伏黑两人简要讲完己方被人袭击,荧也被带走了的事,后脚罪魁祸首就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