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术式医治他人这一极其稀有的能力,而被上层视若珍宝。
一直以来,她都担任着咒术高专不可或缺的后勤,可以说整个咒术界的重伤人员基本上都是被默认送到她这里来的。
——不过……医治被上层通缉的犯人,对硝子而言确实是特别的体验,不过也因此不能声张给外人了。
“唉,只能我自己来了。”
嘴上虽然轻轻地抱怨着,咒力的光泽却先一步在皓白手上亮起,奇异的力量状若火焰,其内燃烧着不属于此世的色彩,接着如水流般缓缓渗入躺在床上的金发少女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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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伤势,照顾伤员……等到硝子终于结束这次治疗后,窗外的暮霭已经铺染更换为了沉沉的黑蓝夜色。
“就算伤势治愈了,但身体上的疲惫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消除。”
“辛苦您了。”
这次输出的咒力有些多,疲乏感阵阵涌上,而因长期保持同一姿势,筋骨也像抗议一样传来酸涩的感觉。结束工作的硝子简单活动了下肢体,正准备把沾了血的衣物收拾起来扔掉,却突然意识到室内正飘散着药材独有的苦香味,
“诶……这是在熬药吗?”
“嗯,主要是清神定心的,约莫还需半个时辰……”
钟离背着手,正静默地立于红泥小炉边上。从壶口袅袅升起的白雾倒映在那双赤金色的眸子之中。
他忽的叹了一声,接着便径直走向唯一反转术式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始终在睡梦中死皱着眉头的魈的旁边。
骨节分明的手自背后探出,延伸出的指尖只一点,一缕金棕色的光便转瞬没入少年额间的紫色印记之中。待到那光消去,魈原本紧绷的眉眼也跟着一点点松弛了下来。
“这是……?”
明了身旁医生未尽话语里的疑问,钟离摊出半只手,微微一笑,
“见笑了,不过是……一点术式罢了。”
“魈这孩子,因为曾经的经历,所以时常为缠身的业障所苦。而我所能做的,不过也只是暂且赠他美梦一场,让他睡得安稳些罢了。”
“还有这样的术式吗?”硝子有些称奇,原本倦怠的棕眸因为感兴趣也起了神采,
“可以和我说说原理吗?”
——原理……?
——该说是仙人的法术吗?
……不过也好,趁这个机会,就同这里的人说明白了吧。
来自异世的神明先是有些怔愣,待到垂眸思忖,心中定下后,才轻笑着摇摇头,“抱歉,这并非是此世之人能学习的术式。”
“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段额外的故事……或许能作为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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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醒醒。”
“……”
钟离好笑又无奈地看着躺在床上金发少女皱了皱眉,像是要醒——结果却只是翻了个身,然后便继续跟着枕边白发精灵一起呼呼大睡。
“真是……几日没见,就跟派蒙一样懒散了。”
实际年龄远比样貌成熟多的男人摇头吁了口气,摘下一只手套,接着又对着睡得正香毫无戒备心的旅行者,缓缓伸出那只空出来的左手——
“唔……”
眼见旅行者因鼻端呼吸不畅,不得不换为张口呼吸,眼睛也睁开了,钟离才若无其事地将手背到身后,含笑着问道,“可是醒了?”
“嗯……嗯?钟离?!你怎么在这儿?”
原本还费力睁眼的荧先是下意识应了一声,紧接着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那熟悉的声线的所有者后,瞬间惊得坐起——然后就因为起得太猛,不得不扶住晕乎乎的头,嘴里还不住地发问:
“这里是往生堂?现在怎么样了?其他人呢?”
“你且慢些,伤势才好怎么便如此莽撞……唉,这里是你就读的那所咒术高专。”
看旅行者明明头还晕着,却还死抓着他的手,急切地一个接一个往外蹦着问题,钟离叹了口气,耐心地挨个回答道,
“那四只咒灵现皆已被祓除,而根据魈的说法,持有「狱门疆」的那名诅咒师想必也已经逃走了,至于其他人……他们很好,无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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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所有曾有幸与钟离同游过的人所赞叹的那样:“钟离先生,是个妙人。”而当那份得宜的体贴,放在这位唯独得获神明青睐的旅行者身上,便更可谓是“近水楼台,独得月”了。
黑色手套被随意闲置在了床头柜上,凉爽秋风从窗户外吹入室内,撒落一地金黄光芒。钟离那两只玉石雕琢般的手此时指节微曲,平缓又柔和地帮闭目坐在床边的少女按揉太阳穴。
等到那双琥珀瞳眸再睁开时,终于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神采奕奕,“舒服多了,谢谢钟离了。”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钟离叹笑,
“走吧,他们,还有其余的人都在大厅了。”
这意思虽然委婉,却能听出是就剩荧一个人一直赖床不起了。听出了弦外之音的旅行者立马羞愧掩面,
“抱歉!劳烦钟离还有大家稍等片刻了!我洗漱完就过去!”
在战场便昏迷过去的旅行者虽然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高专提供给自己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