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荧和温迪根据系统的导航来到爱因兹贝伦城堡所在的树海时,看到那极明显是由神威战车冲撞得树木东倒西歪,惨不忍睹后铺让开的宽敞道路后,荧还是无奈地扶额叹息。
这位征服王,还真是不负他的“征服”之名……
温迪已经换回了自己的绿斗篷。素来喜爱自然的吟游诗人看着满地狼藉,也跟着叹气,“唉,好粗鲁啊。”
“至少这也算帮我们开道了。走吧。”
风总是轻快而自由的,不多时,两人便落在了爱因兹贝伦堡中庭的花园附近。不远处便是盘膝席地而坐,正泰然对坐的Rider和Saber。
“噢!来的比我想象得快嘛!”
和露出讶异神色的骑士王不同,伊斯坎达尔直率地笑着招呼他们,“如何,Caster,你也来喝一杯吧!”
“好呀~”
温迪高高兴兴地走了过去,学着他们的样子盘腿坐在两个从者之间,还不忘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荧,这边这边。”
荧也没选择跟其他御主那样选择警惕地站在一边,极其自然地坐在了温迪身侧。反而是飘在她身边的白发小精灵看上去有些惴惴不安。
伊斯坎达尔用柄杓舀了满满一杓酒,递给了温迪,“如你所见,现在所进行的,便是王者之间「圣杯问答」。不过既然能称为英雄,想必你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吟游诗人吧?”
不等温迪的回答,Rider突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眼神瞥向某处说道,“至少这里,已经有三个自称「王者」的家伙了呢。”
“少开这种下三滥的玩笑了,杂种。”
闪耀着金光的粒子突然浮现在空中,现身在那里的是满脸戾气的吉尔伽美什,
“选在如此狭小窒闷的地方举办所谓的「王之宴」,你的气量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劳驾本王特地前来,想好怎么谢罪了么?”
征服王一如既往地不在乎对方刻薄的侮辱,直直递去盛满酒液的柄杓,“别这么说嘛,你可比那边的Caster来得还要晚一些,最晚到的人可是要罚一杯的。”
被点到的温迪仍是那副看上去颇不正经的少年样子,跟着征服王一唱一和,“诶嘿。飞,比跑的快嘛~”
英雄王面色颇为不善,却也只是很干脆地盘腿坐在了温迪和荧的对面。他接过杓内的酒便一饮而尽,随后露出厌恶的表情,“——这是什么低等劣酒,你们就打算用这种东西来估量英雄的气度么?”
对于征服王投来的疑惑,他仍是维持着不可一世的厌倦倨傲之态,自虚空之中唤出了一组以绚丽宝石装饰的黄金酒器,“看好了,卑贱的杂种们,这才是「王者的酒酿」。”
酒瓶才一出现,温迪的鼻子就动了,漂亮的绿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好酒!”
“算你识货,杂种。”吉尔伽美什坐在上座,轻摇手中的黄金酒杯,欣赏着面前三位从者品尝这来自神代的琼浆玉酿后露出的惊叹神情。
而再一次因为未成年被默认排除在外的荧则是露出不满的表情,“我已经成年了!”
没人理她。
就连韦伯对她的抗议也是一脸的不屑。
荧:……
可,可恶!明明她的年龄比这帮家伙都要大!!
沉浸在怨念中的荧感觉自己被轻轻推了一下,她转过头,就看见风神那因尝到美酒而变得愈发清亮的绿瞳眸,“要尝一口吗,荧?只尝一口的话没关系哦。”
关于笑嘻嘻的Caster对御主的维护,其余从者都一副只顾喝酒的不在意样子,只有吉尔伽美什从喉咙里滚出一声讥讽般的哼笑。
在这之后,由伊斯坎达尔起头,三位不同时代,统御着不同国度的王针对【王道】和【愿望】展开了辩驳。
温迪没参与的意思,跟荧一起围观王者们的唇枪舌战。
曾横扫亚、非、欧三大陆的征服王想要一副真正的身体,能够以人类的身体再一次征服全新的世界;金发红眸的高傲王者目的只是收回属于他的宝物,惩罚这些觊觎他库中藏品的鼠辈。
“你呢,saber?你的愿望是什么?”
眸光沉沉,始终未发一言的亚瑟王终于抬起头,
“我的愿望,是拯救我的故国——不列颠。”
……
全场默然,就算是伊斯坎达尔,也过了好一会儿才开腔,
“我说,是我理解错了么?你的意思是要推翻过去的历史么?”
“如果你想这么理解的话,那我的回答便是——是,也不是。”
“我知道不列颠总有一天会结束,所以无论是拔出石中剑那一刻我已经注定的结局,还是灭国,我都并无怨言。”
“如预言所说,身为王的我引发了无数场战争,夺取了无数人的性命,所以我会死得比任何人都悲惨,被所有人憎恨而死。”
【只是,明明迎接这被嘲弄的毁灭,应该只有不懂人心的愚昧之王一人而已才对。】
王的眼前浮现出卡姆兰战役中那浸满了血的破败旗帜与堆积成丘的尸骸。
自那双湖绿眼眸中因而浮现出深切的哀恸,“不列颠的结束,应该是宛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