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答案的桑淮看着容韫离开之后一夜未睡,天方亮起,她便一个人梳洗妥当,也没有吵醒睡在外间的流云,自己一个人蹑手蹑脚的出了院子。
她觉得自己起的已经够早,没想到还是有人先她一步。
闾茶比起桑淮来,一看便知是打扮了许久,描眉画眼,发髻也梳的甚是规整。她手里还提着食盒,等在容韫的门外。她一瞧见桑淮,便躬身行礼,没了昨日的嚣张,嘴也甜的很,张口闭口的姐姐。
可惜桑淮并不吃这套,她只是斜睨闾茶两眼,便移开了视线,直接去敲了容韫的门。
闾茶听过传闻,丞相夫人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如今一见,果然符合传言中的身份。闾茶虽出身不高,但也跟着府里的夫子从小学习规矩,眼下桑淮所做的,全然是不符合规矩的。
丞相府为什么会要这样一个夫人。闾茶咬紧牙关,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食盒的提栏,她不得不承认,哪怕她同容韫没什么感情,对桑淮,她是羡慕嫉妒的。
闾茶思忖之际,桑淮已经顾不得屋内人的回应,径直推门进入屋内,接着一阵吵嚷声由小到大乍起,期间还夹杂着摔东西的巨大声响。这架势,仿佛要将屋内砸个干净。
半个丞相府都回荡着这响声,不但引来了下人的围观,连昨日进府的美人也被惊吓到,急忙赶了过来。一时之间,这院里院外,热闹非凡。
流云也听闻动静小跑了过来,却被隐竹拦住。
大家都清楚平日里夫人行事作风乖张了些,也不至于今日这般大的动静。他们的目光搁置在门外,丞相府平日的规矩使他们虽是站在这里看守,但闲话一句未曾有。
唯有两个脂粉香气浓厚的美人交换着视线。
屋内大概能砸的东西砸的差不多了,桑淮走路带风从房间里出来,在扫视在场不相干的人后,满脸怒容无人敢惹,便要离开。
隐竹反应最快,给左右侍卫递了眼神,拦住桑淮,顺便还截住想冲进门的闾茶。
“多有得罪,夫人。”隐竹对平静下来面无表情的桑淮拱手抱拳,神态冷漠,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他让侍卫看管好夫人,便去里屋瞧了容韫。
屋内一片狼藉,花瓶的碎片、四分五裂的茶壶以及额上鲜血不止却安然坐在桌前的容韫。
他听见脚步声,抬起眸,做了一个手势,隐竹立刻会意,慌张的跑出门,脚下还不经意间被门槛绊倒,嘴里喊着:“快叫大夫来!大人受伤了!”
全然不像平日里稳重内敛的隐竹。
桑淮看着下人有条不紊的去请大夫,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那伤是她实打实的砸出来的,哪怕没用尽全力,也是用了些力气的。
桑淮看向绿茶提着食盒被气得颤抖的手,无声一笑。她的气力还是要比闾茶大些的。看着闾茶投过来的愤恨目光,桑淮都懒得去看。不过是个妾侍罢了,这副态度还真是嚣张。
不过也没关系,她也看不了两天了。
当大夫为容韫包扎好之后,门也未出,便让隐竹出来通报,夫人德行有失,罚去别院静思一月,没大人的命令不准出别院一步。
从始至终,容韫未曾露面,甚至连去宫中通知今日他身体抱恙不去早朝的下人都安排妥帖。
桑淮冷笑一声,挣脱开侍卫的禁锢,扬声道:“不就是去别院吗,正好,你这破丞相府我也不愿意呆了!”
“不用你们押送我,我自己有腿。”
言罢,拽着被惊到的流云潇洒离开。
闾茶盯着桑淮离开的背影厌恶满满,桑淮离开,她便是这府里最为名正言顺的了。她思及此,拎着食盒迈步上阶,想要将做好的早膳送到容韫手里。
却被隐竹拦下。
“大人休息片刻,不希望被打扰。”
“是。”闾茶恋恋不舍的离开院子。在院门口看到美人两人还驻守在这里,心思一动,招呼两个人离开,莫要打扰大人休息。
本就心怀不轨的两人无法,事情已看的差不多,她们先行离开也不影响。剩下发生的事,写密信进宫告知永庆帝便可。
两人眼神对视后步伐整齐的便跟着闾茶离开。
人全部散尽,这场闹剧方歇。
比起屋外,屋内要平静许多,容韫头上的伤口被包扎妥善,见隐竹进门,开口道:“桑淮可是去了别院?”
“是,夫人说要自行去别院。”
“那便好。”容韫轻抚额角,那里的伤根本就并不严重,“朝中那边可来了消息?”
“未曾,可是需要属下前去探听?”隐竹毕恭毕敬。
“不必。”容韫眼下浅淡的暗色,昭示着进来未曾好好休息,他掩唇轻咳,“自陛下登基以来,我从未在上朝这件事上含糊过一次。如今我抱恙不去,这朝上未上得下去还说不准。”
言罢,容韫冷笑一声。
从永庆帝做太子之时,他便在他身边出谋划策,算不上永庆帝的心思他全都明白,但也至少懂了大半。永庆帝登基这五年来,期间朝廷大事他皆有经手,坊间传他权倾朝野倒也没错,可这权力,全都是九五之位上那人交付于他的。
如今新帝登基不稳,虽没有明面的敌对,但私下里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