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破灭,古秀才阴着一张脸回到饭桌,吃了两口菜,只觉得味同嚼蜡。
看捕快们吃的差不多了,古秀才起身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领头的捕快问道:“古秀才,这人我们还抓是不抓?”
“不抓了,一场误会,她根本不是我外孙女。”丢下这句话,古秀才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了。
虚风老道和众捕快尾随而出,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饭厅中只剩下陈族中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小花摘下布巾,露出丑陋的面容。
她咬了一口馒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笑着笑着,凹凸不平的脸颊上流下了两行泪水。
陈立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先出去。”
其他人走了,陈立坐到小花旁边,递给她一条手帕。
“我没事儿,只是,只是,我为什么有这样的外祖?”小花用手帕擦着眼泪。
陈立板起了脸,“你这么说我可不高兴了。”
“嗯?”
“和你有血脉之亲,就应该是好人,应该对你好吗?那我呢?你是不是应该不把我当大哥?反正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小花顿时笑了,两只眼睛成了弯弯月牙,抱着陈立的胳膊撒娇道:“你是我最亲的大哥,永远都是。”
陈立被晃得晕乎乎的,心中狂叫,稳住稳住,不能乱,你是大哥,是正人君子!
花厅外边,有果急得抓耳挠腮。
赵影笑问,“有果你怎么啦?”
“我没吃饱。”
刚才光看小花姑姑表演,有果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又被赶了出来,只能在外边望着满桌丰盛的饭菜流口水。
“你小姑不是往空间里丢了不少馒头吗?”
有果一拍脑袋,自己怎么没想起来?
他手中顿时出现了一个夹着肘子肉的大馒头,嗷的一口咬了上去。
陈婆子悄声问赵影,“小花的脸?”
“假的,等吴知府调离就可以变回来了。”
小花那副惊悚的脸容是赵影变化出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可吓死我了。”陈婆子抚着胸口说道,“你们怎么不提前和我打个招呼?”
“陈立说的,怕你们‘表演’的不真实,被古秀才看出破绽。”
“哦,那倒是。”
陈婆子彻底放心了,又念叨起来,“小花还真是应该多吃些饭,逃荒那会儿她还长的挺快的,怎么到了这宁州反而没怎么继续长了?”
小花以前生活困苦,身材矮小,半年前营养跟上了,开始快速长个,现在身高已经和同龄的女孩差不多,但陈婆子发现她最近又不怎么长了,很是担心。
赵影张了张嘴,把自己的猜测咽了回去。
她怀疑小花的异常和觉醒了先知先觉神通有关。
预言类的术法和神通,从来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也许是寿元,也许就是成长。
现在还不能确定,就别说出来让陈婆子担心了吧。
……
凤鸣府街头的一间酒楼,宋定文邀请十几位西羽县同乡学子饮宴。
彼此都是青年学子,很多在县学还是同窗,聚在一起相谈甚欢,酒足饭饱之后微醺着一起返回府学。
宋定文、孙路仁和另两名学子同乘一辆马车,走到一半突然车身剧烈震动了一下,然后马车就停了下来。
“几位公子,车轴坏了,恐怕你们要换车了。”车夫歉意的说道。
四名学子下了马车,孙路仁指着一条小巷说道:“从这里穿过去,走一刻钟就到府学了。”
此时已经将近二更,冬夜里更显得夜色浓重,小巷中黑黝黝的,不时卷过一道冷风。
“孙兄,你不怕遇到断指案的歹徒吗?”一名学子半开玩笑的说道。
孙路仁一耸肩,满不在乎道:“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要是遇到歹徒正好将他抓住为遇害的同窗报仇。”
两起断指案的学子都是落了单,独自走在僻静的小巷里遇害的。
第一名学子从身后被打晕,醒来时拇指已经没了。
第二名学子看到了袭击者,是一名身材瘦弱的男子,但他貌似有疯病,扑上来抓住学子的拇指就咬,学子根本没反应过来,断指后痛彻心扉,也顾不上追赶那名逃跑的男子。
宋定文几人相互望了一眼,纷纷点头称是,向车夫要了一盏灯笼,就挑灯走入小巷。
走了半刻钟,已经走到小巷深处,这里的宅子无人居住,宅门紧闭,锁头上带着绿锈,一阵风刮过,破败的门板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声。
昏黄的灯光下,几个人灯笼照出的长长影子投在斑驳的青石板上,摇曳不定。
四个人心中发紧,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
经过一个转角时,走在前边的孙路仁突然叫了一声,四人大惊。
“怎么啦?”
孙路仁捂着胸口说道:“没事儿,有个醉汉,躺在角落里,倒是吓了我一跳。”
说着将手中灯笼挑到醉卧之人的头顶。
灯光下,这名醉汉居然穿着读书人的长衫。
“真是有辱斯文。”一名学子不忿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