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山是过了正月初十才来的,余母看着把自己收拾的溜光水滑,头发梳着背头的李红山,气就不打一处来。
自家女儿那天来,浑身上下的衣服就没一处是不打补丁的,小妮更是像个要饭的,结果自己倒是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的。
当下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来?”
李红山歪着身子,站没站相,抖着腿说道:“这不大过年的,谁家没有个亲戚要招待,我娘都快忙死了,结果秀儿躲在娘家不回去,这算怎么回事啊 ?”
“不是我说,娘你可得好好说说她,这谁家媳妇儿是她这样的?”
“给我们李家生不出儿子就算了,还一天天好吃懒做的,也就是我,不然谁要她?”
余母咬咬牙,一旁的大哥二哥已经在撸袖子了,李红山见状也不害怕,还略带挑衅地说道:“大舅哥,二舅哥,这是要干什么?别忘了秀儿可是进了我家门的,你们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她,你们掂量掂量。”
这是有恃无恐啊!
看两人没动,就更猖狂了,自顾自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抓着盘子里的花生吃了起来:“这就对了嘛,自家人那么凶干什么,怪吓人的。”
一抬眼就看一旁的柜子上还放着好多炸红薯,炸丸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对了,娘,我看你家东西多,一会让秀儿多装点,不然我娘不让秀儿进门,这大冬天的,外头可是要挨冻的。”
……
余母这暴脾气,转身就看向一旁缩在角落里的余秀儿:“你怎么说?”
余秀儿这两天在娘家呆的自在极了,好吃好喝,还能跟着苏眠读书,眠眠还说以后她可以跟二嫂一样做个小生意,养好小妮一点问题都没有。
想到这,余秀儿又抬眼看向苏眠,想要再确认一遍,只见苏眠冲她微微一笑,然后点点头。
余秀儿就仿佛生出了无限的勇气,她要像苏眠一样活着。
转头对着余母说道:“娘,我不跟他过了,我要离婚。”
正吃着花生的李红山一愣,手里的花生都掉了,声音瞬间就凶狠了起来:“你说啥?”
余秀儿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身旁的小妮缩的更凶,抱着余秀儿的腿,头都不敢抬。
余秀儿看着小妮害怕的样子,瞬间坚定了决心,抬头直视着李红山,又说了一遍:“我要跟你离婚。”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李红山觉得自己面子被踩到脚底下了,余秀儿就是仗着回了娘家,想给他难堪,顿时怒从心中起。
手扬得到高高的,起身就要去找余秀儿,就听余母大喝一声:“老大、老二,没听见你妹说什么?”
余海和余江当下也不再客气,直接上前,一左一右就开始揍,想打着小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当初余秀儿死活愿意,他们能让这小子猖狂?
李红山被打的嗷嗷叫,左躲右闪,最后趴在方桌底下,死活都不肯再出来。
还不忘朝着余秀儿叫嚣:“秀儿,你就看着你两个哥哥这么打我?我看你日子是不想过了。”
余秀儿这会已经克夫了心里的害怕,打眼看过去,那个鼻青脸肿只会叫嚣的男人:“对,不过了,我刚就说了,我们离婚。”
李红山这会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余秀儿是在说真的。
肿着青一块的眼睛,不是很确信的说道:“你当真?”
余秀儿平静地点点头:“改天我们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小妮你不要我就带着。”
李红山这会是彻底懵了,这怎么跟他娘说的不一样呢?
来的时候,他娘就说了,女人不能给脸,否则蹬鼻子上脸,他娘还说一定要余秀儿哭着求他,才能把人接回去。
这样她娘家人为了咱们不亏待她,一定会大包小包给你带不少东西。
李红山蹲在桌子底下愣愣地想不明白,他都是按他娘说的在做,怎么最后结果完全不一样呢?
没等他想明白,余海和余江就直接上手,把人拽了出来,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这才把人扔出了院子。
余海回来还不忘吐槽:“不是我说小妹,这种人早就该离了。”
余江点点头,附议。
张喜梅看小妮吓坏了,赶紧把桃桃抱出来,桃桃哄了好久,小妮这才放松下来。
余秀儿看到小妮重新换上笑容的小脸,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次的路,她总该是选对了。
正月十五闹元宵,余家一大早就开始忙着滚元宵,孩子们没见过,觉得好玩,也跟着滚,小手上沾满了面粉,偶尔擦擦脸,瞬间就变成了小花猫。
等元宵弄好,余母又忙着装袋子,让老大去给村长送点,逢年过节就是这么个礼数,必须有的。
然后又给苏眠装了点,让给宋家送过去,考虑到那爷孙俩不会做,这大过节的,还是要应应景的。
走之前,苏眠瞥了一眼,就看院子里桃桃有模有样的在拿着树枝教小妮写字,很是有意思。
宋爷爷此刻正在给村里人看诊,就听宋爷爷说道:“可能是吃着了,喝点健胃消食的药就行。”
这个年代人们吃饭多少油水,逢年过节难免吃点好的,一时间肠胃克化不了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