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钺敬了一圈酒就先离开了,两个哥哥替他招呼客人。
说是客人,其实不过就是军营里的一群大老爷们,有酒有肉就行。
杨钺回到营帐,天已经全黑,营帐内两支龙凤烛正在燃烧。
邵宛茹已经离开了,邵芸琅坐在灯烛下写东西,两个丫鬟一个在给她打扇,一个在捡床上的花生。
“咳……”杨钺的心跳加速,脚有些迈不开了,站在门口不敢动。
邵芸琅抬头看他,烛光下,那张脸温柔美丽,双眸明亮,让人忍不住欣喜。
杨钺想起前世在宫中见到的太皇太后,他也总在这种角度这个时间观望着她,那时候的邵芸琅身上没有一点点温柔,只有强大与贵气。
“愣着做什么?”邵芸琅放下笔问。
杨钺咳嗽一声,红着脸走进去,两个丫鬟赶紧退了出来,把门外的守卫也赶走了,远远地守着这座帐篷。
杨钺走到邵芸琅身边坐下,去看她写的东西,是一首诗,他从没见过的诗。
“新婚之夜还有写诗的习俗吗?”
“没有,等你等的无聊,随便写写。”邵芸琅将纸张折叠起来压在书本下,并不想让杨钺看到内容。
杨钺凑到她脸颊边用
力闻了闻,熟悉的花露的味道,从上往下,还能看到她衣领敞开后露出的一小片肌肤。
他浑身火热起来,抱起邵芸琅往床边走,低声说:“是我回来晚了,今夜漫长,我们可以好好做点不无聊的事情。”
邵芸琅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调侃道:“你会吗?”
“我……当然会!你以为我那些春宫图是白看的吗?”
“哦,原来你看了啊,不是说没看吗?”
“就看一点点,画的太难看了。”杨钺将人放在床上,看着满室的烛光,嘀咕道:“这么亮的烛光不能吹灭了吗?”
“不能,龙凤烛要点燃一整夜,寓意着和和美美,白头偕老的。”
杨钺的床榻原本是不带床帏的,但今日也挂上了大红色的纱帘,将纱帘放下来,隔绝出了一片属于他俩的私密空间。
第二天一早,军营里就传来了嘈杂声,杨钺睁开眼睛,目光清明,停顿了一息后才想起来他昨日成亲了。
他侧头看去,见邵芸琅背对着他睡着,光洁的后背如丝绸般顺滑,上面还有斑斑点点的痕迹。
昨夜的经历瞬间袭上心头,让他不自觉红了耳朵。
他把滑下去的被子轻轻拉上来
,盖住邵芸琅的肩膀,然后轻手轻脚地起床,换上新衣后走出营帐。
今日是他大哥三哥回京的日子,这次回去,他大哥的统领之位恐怕是保不住了。
他哥连请罪的折子都写好了,还让邵芸琅帮忙润色了一番,写得无比诚恳。
京畿卫已经集结完毕,有上百人因为伤势未愈留在了军营养伤,等伤好后再回去。
邵承启再三感谢,亲自送京畿卫出军营,再过一个月,他也将回京城述职,是封赏还是的明升暗降,到时候自会见分晓。
杨钺一脸春风得意地走过来,高声说:“大哥,一路顺风!”
杨蹇抬头看了眼太阳,背着手说:“你真不跟我一起回京?”
“当然不,我刚成亲,接下来是享受婚假的美好时光,大哥您先回去,我一个月后会准时到达京城的。”
杨蹇点头,这个弟弟已经成长到不需要他来担心了,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杨三郎悄悄挪过来,贴着杨钺的耳朵小声说:“小六,洞房的滋味怎么样?”
杨钺伸手推开他,揉了揉耳朵,笑得如花儿一样灿烂,“三哥自己娶个媳妇儿就知道了,不过估计也快了。”
杨家
以极快的速度定下了杨三郎妻子的人选,是通州知州的女儿,年纪十八,是当地出了名的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据说这位姑娘十岁时与一世家之子定了娃娃亲,十四岁时二人已经打算成亲了,两情相悦,可没想到男方家中因贪墨被查,全家流放西南,这门亲事也就黄了。
那姑娘受了打击卧病在床,之后但凡家人给物色的人家全都拒绝了,若是强迫她就装病,这一耽搁就过了四年。
媒婆原本不敢把这样的姑娘说给杨家,这完全不匹配啊,说给杨家怕是会被乱棍打出来。
可这姑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长得美,跟天仙似的,柔柔弱弱,要不是有这么一段过往,她父亲原本是想将女儿送进宫里的。
杨家老太君拿到画像后也是真心喜欢,提出想要见一见那姑娘,若对方不愿意就算了。
那媒婆没想到这件事还有机会能成,立即去安排那姑娘进京一趟,去的是京城相国寺,安排她与杨老太君巧遇了一回。
那姑娘并不知道自己是出来被相看的,遇到一位贵气的老夫人,见她坐在放生池旁念经,便坐在一旁听着,整整坐了一个时辰没动。
等老夫人念完经,睁开眼睛问她:“不觉得枯燥吗?”
“不会,这样很安宁。”
“多大了?”
“小女十八。”
“十八还未嫁人,是自己不想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