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道:“咱们三房的未来就全系在子瑞身上了,子瑛是个没本事的,不败家就很好了,老侯爷先一步将他送去军营太对了,接下来几年边关无战事,想立功都难了。”
董姨娘并不赞同三夫人的话,儿子是她的,别人怎么能理解她日夜担忧的心情?
她有钱,就算儿子没出息也能富足地过一辈子。
她挤出笑容说:“子瑞还小,这个年纪就算立了功也做不了将军的,而且老侯爷将他送去杨家,这不合适吧?”
“这样才合适!”三夫人有所猜测,但不好跟董姨娘多说什么,但她明白一个道理,鸡蛋不能全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军营里,将士们宿醉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绑上白腰带,祭奠阵亡的同袍。
这是每次战后都要进行的仪式,让每个战死的将士魂归故里。
在战场上,他们无法收敛每一具战友的尸体,也无法送他们回家乡安葬,因此只能在军营举办一场集体的葬礼,记下每一个阵亡将士的名字,将他们的名字上报朝廷。
邵承启与杨钺等将领站在第一排,嘴里念着悼词,将满满的一碗酒倒在地上。
将士们低头哀悼,不少人脸上都挂着泪水。
日夜相伴的战友,一起操练,一起吃住,一起上战场,甚至是背靠靠一起杀敌,可自己活着回来了,对方却死了,埋骨在这片战场上,
心情可想而知。
邵芸琅站在远处看着,心情也异常沉重。
坐在高堂上的帝王和朝臣啊,他们看到的只是冷冰冰的文字,死了多少人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串数字,可身处其中才能感受到这悲壮。
战争都是要死人的,还有无数被牵连的无辜百姓。
“夫人,此战过后,咱们大庆是不是就能太平了?”轻风希冀地问。
太平二字太美好,谁都向往,可又那么难得,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
但邵芸琅相信,这次的惨重伤亡必能换取几年太平,谁要是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太平,杨钺肯定第一个不答应的。
“会吧,会的。”她笑着说。
“那太好了,听说杨家军只剩了不到一万人,那可是咱们家的精锐部队,从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伤亡程度,没有五年十年肯定恢复不好的。”
“是啊,五年十年休养生息,就怕有人不答应。”
御书房内,李首辅单独与皇帝议事,连皇上最信任的首领太监也退到了门外。
“皇上,臣不是无的放矢,更不是嫉妒忠臣良将,此乃制衡之道,任何一任帝王都要经历的,还请皇上三思。”
皇帝面无表情,他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将心思隐藏起来,让人琢磨不透圣意。
“李爱卿,此时说这些是否为时过早?”
“皇上,此时才是最好的时机,您完全可以用伤亡过重的
理由撤掉一两个人,换上自己的心腹,杨邵两家是姻亲,任谁都看得出来,此乃乱国之相啊。”
皇帝斩钉截铁地说:“杨家与邵家就是朕的心腹!”
让他换掉杨钺那是不可能的,至于邵家……他此时动邵家,杨钺是否会猜忌他的用意?
李首辅嘴角牵动,低声说:“老臣知道,老臣自然不是针对他们,小杨将军如此年轻就立下赫赫战功,自然是不能动的,但邵家后继无人了,您可以给威远将军封侯,将兵权交到其他人手中。
皇上,威远将军在此战中表现一般,并无统领大军的才能,臣以为,他不适合继续做西北军的统帅。”
“他有功,无过。”简单的五个字就让李首辅无话可说。
邵承启再不好也没犯过错,相反,他十分得将士拥戴,用兵上或许有短板,但能听得进意见,就拿这次来说,他能全权配合杨钺,换做是别人可能吗?
“别说了,朕要考虑考虑,爱卿先回去吧。”
“是,老臣告退。”
李首辅离开后,皇帝坐了许久,然后写下几个人名交给暗卫,“去将这些人一个个带进宫里,别让人发现了。”
“是。”
徐衍被带进皇宫时是懵的,内心隐隐有所猜测,也有些激动。
他以为还会有别人,可进到御书房后门就关了,静谧的大殿中只有他与皇上二人。
他跪在冰冷
的青砖石板上磕头,等着皇上的指示。
“平身吧,朕今日召见徐爱卿乃是为私事,爱卿不用拘礼,随意些。”
徐衍可一点不敢放松,他确实颇受皇上看重,五年内有望升到侍郎一职,可他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是,多谢皇上。”徐衍起身站到一旁,微微抬头,担忧地问:“皇上是否有心事?”
“是啊,朕在考虑该如何给各位功臣封赏,爱卿可有主意?”
徐衍心下坦然,原来是为了杨邵两家的事情。
他想到了外面的流言,不知道为何有人说他得罪了杨钺,与杨家结仇,导致一些小人总给他使绊子。
难道皇上也听信了这种传言?
“臣并非礼部官员,封赏一事并不能给皇上太多的意见。”
“朕知,你有什么想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