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芸琅许久不回来,对这个没住过多久的院子已经感觉到陌生了。
“去年寒冬,桃树耐不住寒都死了,大夫人让园林的管事过来瞧过,说是活不了了,于是就让人挖了种上了梅树。”
院子里留守的丫鬟见邵芸琅盯着院子里那几棵光秃秃的小树,忙上前解释。
“哦。”邵芸琅心道:原来桃树的寿命也如此之短。
这个院子种什么树都快与她无关了,她不过是借住在此罢了。
屋子收拾的很干净,也很暖和,邵芸琅让人抬了热水进来,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会儿,才换上寝衣去床上午睡。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黄昏,丫鬟都忍不住来喊她起床了。
“大夫人院子里的如莺姐姐已经来过两趟了,见您在睡就没让我们吵醒您。”
邵芸琅又躺了一会儿,将疲惫感扫空,然后起身让丫鬟给她更衣梳妆。
等她到了厅堂,家里的人都在等着了,包括府里的两位老爷。
陈氏必然是要嘲讽她的,一进门便听到她在那指桑骂槐,“我的好熙儿,你可不能学你三婶婶,竟然让全家人等她一个,像话吗?真是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无法无天了。”
谢二爷瞪了她一眼,却不好当场训她,而是主动对邵芸琅
解释说:“三弟妹甭理她,她这张嘴就是这样。”
邵芸琅屈膝行礼,告罪道:“是我睡迟了,对不住大家,我自罚三杯。”
谢大夫人赶紧拦着她,“你这身子骨我们都是知道的,劳累了多睡一会儿也正常,是我不让人喊你的,酒就免了,以茶代酒吧。”
“还是大嫂对我最好,明日我亲自下厨,给大嫂做一桌好吃的。”
谢大夫人眼睛一亮,邵芸琅的厨艺她是认可的,府里的厨子手艺也不错,但日日吃着也就厌了。
谢二夫人又想开口怼她,被二爷一个眼神制止了。
开玩笑,现在谁敢欺负这位啊,杨钺手里几十万大军,又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杨家就差在京城横着走了。
一顿饭吃得格外和谐,谢二夫人虽然总喜欢自找没趣,但对邵芸琅来说不痛不痒,反而给她增添了不少乐趣。
谢二爷娶陈氏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邵芸琅至今想不明白,陈氏坏没坏到家,蠢也没蠢到家,就是这样不尴不尬的,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二日,邵芸琅带着姚如兰和另一个叫玉芝的丫鬟去了杨家,姚如兰手里捧着一座用糖做好的三阳开泰的糖塑,送给杨老夫人的。
杨家对她的热情让人招架不住,府上
并没有一点紧张的气氛,反而因为邵芸琅的到来喜气洋洋的。
“快进来让我看看……”杨老夫人听到声音忙呼唤道。
邵芸琅进门给她磕头,先致歉道:“给老太君请安,去年您的大寿没能赶回来,实在无颜见您老人家。”
“快起来!这话说的,你又不是故意不来的,何况你去了锦州,我心里高兴着呢。”
邵芸琅先补上了贺礼,又介绍了一下姚如兰的手艺,然后才起身落座。
用糖做出来的东西,雅致又香甜,造型虽然不是很独特,但这份手艺十分难得。
杨老夫人直接赏了姚如兰十两银,可见是真心喜欢。
姚如兰高高兴兴地收下,自作主张说了一句:“老夫人若是喜欢,下回奴婢再给您做其他的。”
“不用不用,你是芸琅的丫鬟,伺候好她就行了,这东西就是图个新鲜。”
这话不假,可姚如兰却心下一咯噔,忙朝邵芸琅看去,见她正与杨夫人说话,并未看自己,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
说到底,她只是邵芸琅买来的一个小丫鬟而已。
杨夫人是上过战场的,抓着邵芸琅问她东北的战况,虽然有朝廷的军报,又有杨钺送来的家书,可说的都不是太详细。
邵芸琅知道的也不多
,有些话也不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于是就把当初守城的事情当故事说给大家听,惹得杨家人个个为她捏了一把汗。
杨家如今可热闹了,除了杨三郎,其他少爷都娶妻了,妯娌坐了一屋子,成了邵芸琅最忠实的听众。
辛梓墨最先拍手叫好:“将门虎女啊!真没看出来,六弟妹还有这本事,小六真是找对人了!”
她听得出来,当时那情况,如果不是邵芸琅当机立断,可能都等不到杨钺带兵来救。
想到丈夫带兵远赴西北驰援,辛梓墨内心也是想跟着一起去的,可惜京城不同关外,断没有将军出征还带着夫人的道理。
邵芸琅将备好的礼物分发下去,不算多贵重,只是给每个人的礼物都恰好是她们喜欢的,就连两个孩子也是如此,可见其用心。
杨夫人暗暗点头,几个儿媳中,大儿媳不用多说,稳重可靠,文能掌家,武能上战场,是她最满意的。
二儿媳虽然小门小户出身,但性情爽朗,没什么小心思,也很不错。
四儿媳五儿媳都是出身书香门第,为人贤淑文静,是按照两个儿子的喜好挑的,除了有点挑剔外,也没什么大毛病。
至于六儿媳,她当初是不满意的,寡妇只是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