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芸琅本来已经不太想揪着赵知州的问题不放了,只要双方相安无事,其实倒也不必计较他做了什么。
只是事关铁矿,那她就不得不防着了。
铁矿可是与战事息息相关,他们只牟取私利还算轻的,万一将铁卖到关外,那才是噩耗。
“你继续从那些士兵身上套话,尤其是在军械库待过的,再找机会将许家如今当家作主的人带过来。”
罗靳好奇地问:“您是想从许家人口中验证此消息?可他们会不会不知情?”
邵芸琅笑道:“许夫人肯定不知情,但许家不可能没有人知情,这么大的事情,家里的钱财莫名其妙多了出来,难道都没人过问?
那许夫人看着就不是个会管家的,你得找许家如今的实际掌权人。”
“属下有听了一耳朵,好像说许家准备举家搬迁了,想去京城投靠亲族。”
“赵大人允许吗?”邵芸琅目光一凝,“不好,快派人去盯着许家,他们要是老实安分待在锦州城还好,一旦他们离开,恐怕赵大力会杀人灭口。”
罗靳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可是一整户人家,他敢?”
不过以防万一,他也没多问,赶紧
派人去许家盯着,万一真有杀手,也肯定会在他们动身后才动手。
不为别的,那一家的老弱妇孺,他们当兵的也不能见死不救。
邵芸琅仔细想了想这件事,觉得光从一处下手太慢,于是将何骁喊来,让他去挨个去查锦州官员。
也不用个个查,能有权利摸到这个东西的也不多,然后再有就是查一查城中的富商。
“富商属下知道几个,是全都查吗?”
“排名前三的稍微查一查吧,也无需查太细,看看哪家在围城前有大动作的,或者是有异样的,最主要的是,哪家与官府联系最紧密的。”
何骁想了想,这,与将军交代的人物不谋而合,而且夫人的指示还更加详细,于是欢快地领了任务。
这个年过得十分平淡,甚至许多人家在这一天发丧,路上全是纸钱和哭声。
将军府没有男主人,也没什么过年气氛,只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邵芸琅给大家发了一份红封,这个年就算过了。
吴家最终还是将儿媳妇的丧礼办的体体面面的,他们以为将军府真的会一直关注着他们家,就怕哪里做的不好。
结果何骁根本没空管这些小事
,但目的也算达到了。
年一过,许家就动身了,连正月都没过。
最近天气还不错,积雪也开始化了,路上虽然难走,但走得慢一些也没关系。
许家老小就在这时出了锦州城,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
许主簿在时,他们家好歹是官身,如今许主簿不在了,他们留在锦州城日夜心惊胆战,不得不离开。
只是还没走多久就遇到了一支穿着西凉军铠甲的西凉士兵,虽然只有二十几人,可许家上下心都凉了。
他们只有十几个普通护卫,哪里是这群西凉兵的对手。
他们甚至都没看出这群西凉兵铠甲下长着一张大庆人的脸。
罗靳也只带了十几个人来,本来是想先让两边互相消耗,再出手相救的。
结果许家这边还没开打就乱了,几个主子各自带着沉重的包袱四处逃散,那群假的西凉兵不得不分开来追。
罗靳骂了一声:“蠢货!”然后只好带着人朝着许家庶长子那边追过去,剩下几个留在这里的顺便救了许夫人。
等赵知州得到消息,许夫人和许大少爷已经被安置妥当了。
赵大力烦躁地在书房走来走去,“她怎么还在关注
这件事,本官以为她已经不管了的。”
“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心腹忐忑地问,看目前这行事,将军府是确定要与赵大人作对了。
“凉生啊,你觉得本官与杨将军硬碰硬,谁输谁赢?”
“这……”心腹没敢直言,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这东北谁的权利能大过杨将军?
赵知州犹豫了许久,最终捏着一枚印章走了出去,“备车,本官要去将军府!”
心腹以为他是去要人的,赶紧上前拦下,“大人,您别急啊,咱们再想想办法,也不一定非得兵戎相见。”
“谁说本官要兵戎相见的?本官是去负荆请罪的。”
心腹觉得他疯了,他要请罪也该对杨将军请罪,和将军夫人请什么罪?
不过等陪他坐上马车,他也渐渐想明白了,将军府目前留在锦州城的人手明显是听命于将军夫人的。
恐怕这件事从头到尾也是将军夫人在查的。
她一个女子,怎么就爱管这些事情呢?
马车一路疾行,路上看到哭灵的队伍,也看到了还未复苏的冷清的商业街,以及路上麻木走过的行人。
锦州城虽然未被攻破,可也是元气大伤,没有
好好养几年很难复原。
想起将军府送来的那份方案,赵大力握紧拳头,既然对方示好,那他也应该有所表示。
“大人,到了。”
“去投拜帖。”
邵芸琅正准备去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