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靳冲过来拦住邵芸琅,目光坚定地摇头:“您不能上去!”
他以为,邵芸琅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天方夜谭了,让她上去,那岂不是将自己的脑袋吊在城楼上?
“您不能去!您可以在这里督战,一旦敌军冲进来,您得赶紧跑!”罗靳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气势高涨起来。
邵芸琅瞥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口,尤其那双手,包着手掌的布条完全被染红了。
“你继续休息,让何骁替换你们,不必管我,我能撑到杨钺来!”邵芸琅绕过他,坚定地走上城楼。
罗靳拿着水囊往嘴里灌了半壶水,然后追了上去。
这群新兵确实没经验,看到从墙外爬上来的敌人手脚会发抖。
“愣着做什么?没那个胆就别上来送死!滚下去!”王守将怒喝一声,一枪捅掉了一个西凉兵,然后就看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他是个新兵,穿着打着补丁的棉衣,可气质却绝不是普通贫民,更像是富家公子或者满腹诗书的书生。
只见他拉开弓箭朝绳索上的敌人射了一箭,第一箭因为紧张只射中了那人的胳膊,那人单手吊在绳索上,脚在城墙上用力一蹬,左右摇摆起来。
第二箭,他
射中了那人的脖子,瞬间让他变成了一具尸体。
他冷静地说:“大家都别怕,别把他们当人,就当是在狩猎,你们杀的是一群会闯入家中吃人的豺狼,不是他死就是你们亡,想想你们家里的家人,他们还在等着你们回去,你们甘心死在这里吗?”
“不,我不能死!啊啊啊……”一个新兵双手举起大刀朝刚露头的敌人砍去,不知道挥舞了多少下,成功将敌人击落。
“好样的!”王守将夸了一句,然后拍着邵芸琅的肩膀说:“不错啊小伙子,哪家的?”
邵芸琅继续射箭,淡定地回答:“杨家的。”
“杨家的好!杨家的都是勇士!咱们大将军就是姓杨。”
“将军小心左边。”邵芸琅余光瞥见另一边爬上来的敌人,提醒王守将。
这新增的五百新兵虽然能力不强,可是他们的到来大大减轻了守卫们的压力,让他们有了喘息的空间。
都是同城的老乡,谁都不想看着老乡死,杀人的感觉很糟糕,但想活着就必须杀人。
邵芸琅的冷静给许多新兵做了榜样,他们一个个长得比她高大,没道理连她还不如。
天彻底亮了,迷雾散去,城楼上的人也看
清了下方的敌人,密密麻麻地陈列在城门口,一眼看去成千上万。
城楼下方已经堆积了小山一样的尸体,西凉兵从尸山爬上来,难怪他们这么轻易就爬到了城墙上,尸山的高度已经堆到了城墙的一半。
有人紧张地呜咽了一声:“怎么……怎么这么多人?”
罗靳目测过去,除去消灭的,城外至少还有五千人,让人有种永远杀不完的错觉。
或许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西凉士兵一个个轻松地坐在马背上,有人越众而出,朝城楼上喊道:“城内的人听着,负隅顽抗是没用的,赶紧缴械投降,本将军饶你们不死!否则一旦冲破城门,本将军要你们全城无一活口!”
他身后的西凉兵一个个嚣张地吼道:“屠城!屠城!”
所有听到这话的士兵与百姓无不打了个寒颤,就连邵芸琅都被他们这凶恶的模样吓到了。
她从前所见的西凉人不是使臣就是高官,再不讲道理也不会在宫里杀人,可如今外面的这群,却是实实在在的屠夫!
从前,“屠城”二字只是写在冰冷的奏章上,等亲身经历,她是否还有勇气活在世上?
被他们这样的气势一吓,本就没胆量的
新兵一个个都没了反抗之心,向后退去。
这是人之常情,邵芸琅也无法怪罪。
罗靳低声说:“夫人,这城守不住了。”
“那又如何?”
“我们得赶紧离开,您不能死在这里,而且属下觉得,他们的目标是您。”
就在这时,那名将领抬手制止了喧嚣,继续喊道:“本将军也不愿做恶人,只要你们答应我的三个要求,我们也可以立即撤军!”
一听“撤军”二字,赵知州忙上前,挺直腰板问:“什么条件?”
“你是谁?”那人不客气地用枪指着赵知州问。
“在下锦州知州,乃是锦州父母官。”
“哈哈哈……行,你好好听着,第一条,我们要一万石的粮草,给你们一天时间筹措。
一万石粮草对你们大庆来说应该不难,我们西凉土地贫瘠,百姓们温饱不济,若没有足够的粮食,我的儿郎们可不会放过到嘴的肥肉。”
一万石粮草虽多,但锦州城也不是拿不出来,赵知州稍微一犹豫就答应了,“第二条呢?”
“嘿嘿,第二条嘛,将士们离家多日,不见女色,你们送上一千美人,聊表心意即可。”
“这……”赵知州可做不了这样的主,一
千女子,谁家舍得将如花似玉的闺女送给这群蛮—子糟蹋?
士兵们一个个被激怒了,他们拼死拼活地不就是为了保护城里的百姓?他们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