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钺一进了军营就跟鱼入了大海,影子都瞧不见了。
不过邵芸琅并不怎么想他,或许是因为知道很近,如果她真想,随时都可以去军营见他。
聂红棠之后的待遇完全变了,从地牢住进了客房,好吃好喝的供着。
她无法想明白那个女人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想让她开口是万万不可能的。
直到她住下的第五日,才有下人来带她去见那位夫人。
邵芸琅第一次认真打量着这位女刺客,能当花魁,她的姿色不俗,一双眼睛深情脉脉,难怪能有那么多男人愿意为她一掷千金。
那把弓弩的来历也查明了,确实是主簿从军械库偷出来给她的。
“坐,这几日过得可好?”邵芸琅如同对待一个普通的客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还会放了我?”
“那不可能,你是刺客,要杀我丈夫,我如何能放了你?”邵芸琅实诚地说。
这答案让聂红棠下意识松了口气,如果对方真要放了她,那才更有问题。
“既然知道我是刺客,夫人如此不设防地招待我,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你从头到脚都被检查无数次了吧,进这扇门之前也被搜过身,我身
边还有这么多高手,你要如何害我?”
聂红棠一点不害羞,甚至扒开衣领,让她看到自己锁骨上的刺青。
“有一种毒药可以藏在人体的皮肤下,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见血封喉,你不怕?”
邵芸琅盯着那刺青看了几眼,好奇地问:“这样的刺青能永久不褪吗?痛不痛?”
聂红棠一拳头打进棉花里,拉紧衣领说:“对你们这样细皮嫩肉的贵女来说,刺青当然很痛,不过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帮你做一个。”
“你会?”
“哼,那你可就小瞧我们这一行的能耐了,我们什么都要会一点。”
邵芸琅犹豫了片刻还是拒绝了,刺青是好看,可是她怕疼。
邵芸琅说要留她解闷,今日见面问的果然全是些不相关的琐事,让人摸不着头脑。
聂红棠直到被带下去还是懵的,她真成了解闷的小玩意了?
这算什么?
她又气又恼,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但从这天开始,她的警惕性低了许多。
除了不能自由,她在将军府过得还不错,甚至比在醉红楼的日子还悠哉,不用接客,不用伺候那些恶心的男人,浑身轻松。
“夫人,有几位官家夫人一起给您
下帖子,邀请您明日去看冰雕呢。”丫鬟将几份内容一致的帖子放在邵芸琅面前。
上到赵知州,下到小小书吏,他们的夫人也是这锦州城女子中的领头羊了。
“冰雕?”邵芸琅在京城时,也有见过有人用冰雕刻成小灯笼之类的,但都是小玩意,不起眼。
“奴婢听说,锦州城的冰雕是每年冬日的奇景,由数十位工匠费时多日完成,从思明街一直摆到官府门口,十分壮观的。”
邵芸琅兴致大增,既然是这锦州城的特色,她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给赵夫人回帖子,就说明日我一定准时到这家茶楼。”
丫鬟应诺,去回了赵夫人的帖子,至于其他那些不用理会。
邵芸琅去看了姚如兰的进展,这副沙盘足足有一丈见方,她已经将底座浇筑好了,正领着人在做地形。
杨钺的生辰在年底,他身处的位置特殊,自己又不算是过了门的媳妇,不好帮他张罗这些,也不知道今年是否会大办。
但这是她与杨钺一起度过的第一个生辰,她十分看重。
回屋后,邵芸琅拿出针线继续做衣裳,她准备给杨钺做一套新衣。
这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冬日的
袍子也无需太多点缀,保暖为主,做起来也不费事。
姚如兰第一次见她动针线时还以为她水平不过尔尔,等见过成品后就知道,论手巧,自己还真不如她。
难怪当初在姑苏时那些德高望重的官夫人会请她做评委,看来是自己小瞧她了。
第二日是个好天,晴空万里。
邵芸琅穿得极厚,头戴兔毛小帽,将两只耳朵遮住,围脖是上次杨钺送给她的白狐毛做的,还做了一对袖筒,脚下一双浅色的鹿皮靴,边上一圈毛茸茸的,看着格外可爱。
下了马车,邵芸琅抬头看了一眼这家茶楼,听说是赵夫人的嫁妆,达官贵人们总要给点面子常来品茶。
“哟,这位大美人一定就是咱们的将军夫人了吧?真是闭月羞花的美貌啊,差点让人迷了眼。”
一位身材丰腴,满身金翠的富态夫人走了出来,十分娴熟地扶着邵芸琅的胳膊。
邵芸琅虽然不认识她,却也能猜出她的身份。
“赵夫人有礼了,我尚未与将军成亲,您称呼我一声邵氏即可。”
“邵妹妹多虑了,圣旨赐婚,板上钉钉的事,不过提前一点叫。”
原本进了茶楼就不愿意出来的夫人们,听
到邵芸琅来了,纷纷起身出来迎接,将大门都堵了。
邵芸琅嫌冷,不愿与她们站在门口寒暄,对赵夫人说:“不知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