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钺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趁机问:“我们的婚期定在明年五月初五,可好?”
“五月初五?你故意的?你想用这个来激怒徐衍?”
杨钺笑眯眯地点头,多正当的理由啊。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会因为这件事而动怒?他和谢渊关系是不错,可这件事与他无关吧?”
“他不仅是谢渊的好友,他还是谢老太爷的学生,就算只做表面样子,他也会对此提出异议的。”
“然后呢?”
杨钺摩拳擦掌,笑得一脸奸诈,“然后我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揍他一顿了。”
这样可不就结仇了?
邵芸琅竟无法反驳。
“你也没机会回京城。”
“这种事无需本将军亲自出马,自然有人代劳的,你就等着看吧,不过我将他打了,还怎么让他提出屯田制的政策?”
“你那么聪明,自己想办法就是了,而且这件事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成的,朝廷商议出对策与细节也需要时间。”
杨钺觉得也对,上辈子他到死也没实行这个政策,还是邵芸琅执政后才颁布的,效果只能算一般。
缓一两年,正好让他仔细想想,该怎么做才能将屯田制做到最好。
士兵们每日
操练已经怨声载道,这两年,东北军整体素质提升了许多,杨钺又是个会来事的,每个月一大比,一旬一小比,将士们积极性都很高。
但人都是容易骄傲和懈怠的,尤其是在多年没有战事的和平时期,屯田制就能很好地消耗掉士兵多余的精力。
这些士兵在入伍前大多数也是农户,让他们种田也只是回到本职。
更重要的是,等将来他们到了年纪退伍回老家,还能重新捡起种田的本事,不至于连耕种都忘了。
一举多得。
杨钺坐不住了,想立即就去圈地开荒。
北边不缺地,缺的是人,这边因为常年征战人口不多,想开荒有足够的土地。
如果再往北,土地肥沃,种的稻米比江南还好,可惜那里如今是东辽的地盘。
他拉着邵芸琅去书房,画出一幅附近简易的地图,避开城镇,将荒地做了个记号。
“如果要屯田,我们应该开荒哪块地好?”
“这都还没影的事儿,你怎么现在就开始想了?朝廷如果没通过,你想了也是白想。”
“皇帝只要不傻就能知道这是对国库有利的事,而且朝中已经有大臣提议缩减各地军费开支,精简驻军人
数,无非是因为财政负担过重而已。”
邵芸琅翻了个白眼,实事求是地说:“无论哪朝哪代,军队都是国泰民安的保障,就算掏空国库也要养着,精简人员,那也要想着提高精兵数量,那投入又是一大笔。”
“果然是懂朝政的,可惜朝廷上的那些庸官比你还不如。”
邵芸琅冷哼一声:“他们不是不懂,他们只是不想让武将的权利越过自己而已。
和平时期重文轻武是不可避免的,大庆发展到如今,也算到了国泰民安的盛世了,你以为他们为什么针对你?”
杨钺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杨家兄弟多,如今除了二哥身体抱恙不能在朝中任职,三哥意志消沉不肯受职,其他几兄弟都身居要职。
杨家的权势确实过大了,这一点杨钺自己也很清楚。
但他没权利要求兄长们为了他让路,而且皇帝此时极其信任杨家,若是兄长们个个推辞授官,皇帝心中不知会作何感想。
但杨家要想长久地传承下去,如今的局面是一定要改变的。
一只手覆在他额头上,替他抹平额头的皱纹。
“年纪轻轻愁什么呢?还有比上辈子更难的时候吗?”
杨钺
握住她的手贴在脸颊上,“也对,再难也没那个时候难,能保住一家人的性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非是战胜一道又一道的难关而已。”
“如果有一天,你受杨家连累……”杨钺闭上眼睛轻声说:“那我就给你写休书,放你自由。”
邵芸琅抽出自己的手,用力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我邵芸琅只接受当寡妇,不接受当下堂妇!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念头!”
“如果我们有孩子呢,为了孩子你可以活下去吗?”
“你……还真是会扫兴!既然将来可能被休,那不如不要成亲,做一对奸夫淫妇,反正最终我都要自己过。”
杨钺被她的想法震惊到了,或许是因为上辈子被人戴了绿帽,杨钺对忠诚十分看重。
他和邵芸琅是要做光明正大的夫妻的,当然不能偷情。
“你想都别想,我就喜欢他们羡慕我娶了个好媳妇的眼神,也喜欢听他们喊你杨六夫人。”
邵芸琅点了点他的脸颊,“那你就少想些没用的,将来会如何谁都不知道了,未知才是最有意思的,就算真到了那一天,一家人在一
起,便是下地狱也是不怕的。”
杨钺心中澎湃,忍不住捧住她的脸用力吻下去,他上辈子如果能和家人一起死在战场上,那也不会有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