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护卫是漕帮的奸细?”邵芸琅没看到过程,只知道徐家有护卫反水了。
“是,是我的失误,这几年家里的人和事都疏于管教了。”徐衍毕竟才刚当了几年官,还没吃过什么苦,多几次这样的经历,人也就老练了。
邵芸琅看到有人爬上岸,握着手里的墨玉印章问:“漕帮总舵在什么地方?”
“在沧州。”
“你认识他们漕帮的帮主吗?”
“没见过,但有过书信往来,漕帮的船只从姑苏通过都要交税,我曾经扣过漕帮的船。”
邵芸琅多瞥了他几眼,都这样还敢说没过节?
“你害人家损失惨重,他们要报复你很正常。”
徐衍理直气壮地说:“那是他们运送违禁品在先,我只是按规矩办事。”
邵芸琅跟年轻时的徐衍不熟,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很有违和感,徐衍这个人不该是这样直来直往的。
换做是徐首辅,他一定会让漕帮把违禁品吐出来,还奉上足够的金银企图逃过一劫。
看来还是官不够大啊。
“夫人,徐大人,有十几艘从两头围过来了。”长戈前来汇报。
这回他们没辙了,仅剩一艘船,想全身而退有点难。
何一过来挤开徐衍,对邵芸琅说:“夫人
,属下护送您杀出去,其余人先投降吧,我们逃出去后立即报官。”
邵芸琅摇头,“不必,先跟他们走。”
硬碰硬,他们就算赢肯定也损失惨重,邵芸琅不舍得搭进去这么多人。
徐衍说:“不,你们走,我与他们去就是了。”
“徐大人想做英雄已经太晚了,我们杀了他们好些人,仇已经结下了。”
邵芸琅的船很快被包围了,黄安一身湿漉漉地走上穿透,胳膊绑着渗血的绷带,看来也在水里受了伤。
“哼,看你们这回还能使出什么手段,老大,就是他们杀了我们二十几名弟兄。”黄安朝一旁的男子恭敬地说道。
邵芸琅打量了一眼那人,器宇轩昂,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这样的人会是窦江涛?
不过她五十岁的时候这人都还好端端的活着,现在应该是很年轻的。
徐衍想过去与他们交涉,对方却不理他们,直接下令:“带走。”
邵芸琅的船被十几根大铁爪勾住,船被迫拖着前进。
邵芸琅让大家稍安勿躁,一路跟着到了沧州码头。
船刚下锚,一群漕帮帮众就带着武器冲上船,将长戈他们的武器缴了。
一个络腮胡大汉打量着船上的人,在看到邵芸琅时眼睛一亮,
被何一挡了。
那人一拳头揍在何一肚子上,冷笑道:“老子看看美人怎么了?你们哪来的孙子,敢到爷爷面前叫嚣。”
长戈气笑了,这人当爷爷都当到他们头上了,漕帮还真是嚣张啊。
邵芸琅突然喊了一声:“窦帮主。”
美人的声音一响,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邵芸琅在船上没戴幕篱,白皙靓丽的一张脸,一身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令人垂涎。
长戈等人迅速将她围在中心,怒视着漕帮的人。
“这位夫人认得我?”窦江涛十分意外,在这样的情况下,妇人往往不是要死要活就是躲起来不敢见人。
这位夫人还挺有胆量。
“我不认识你,但家夫应该认识。”
窦江涛往前走几步,端详着徐衍问:“这位难道不是你夫君?”
“不是,这位是朝廷命官徐大人,吏部新上任的郎中。”
窦江涛十分敷衍地拱拱手,“原来是徐大人,失敬失敬,那不知夫人的夫君是哪位,说不定我还真认识。”
邵芸琅推开面前的侍卫,摊开手,露出掌心里的墨玉印章。
那印章上雕刻着的图案是船舵,十分特别,也十分好认。
“这是……”窦江涛快步走到邵芸琅面前,被长戈和长戟拦下
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枚印章,突然大声笑起来:“哈哈哈……误会!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快把人放了。”
黄安震惊地问:“帮主,怎么放了?兄弟的仇……”
“啪!”窦江涛反手甩了他一巴掌,“谁允许你私自拦截朝廷命官的?漕帮是听你的还是听本帮主的,回去帮规处置。”
黄安吐出一口血水,指着徐衍说道:“他就是当初在姑苏扣押了我们十条船的通判,我本来也没想怎么着他,是他们先动手的。”
“闭嘴!先将黄舵主押回去,之后再好好治你。”
窦江涛凝视着邵芸琅,从她手里接过印章,怀念地说:“这枚印章我已经送出去许多年了,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
“窦帮主言而有信,夫君泉下有知,想必也会安慰的。”
窦江涛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后来派人查过,也毫无线索。
此时听到邵芸琅的话,愣了片刻,“恩公已逝?他明明比我还小几岁。”
“外子从小身体不好,已走了两年多了。”
窦江涛握着印章叹气,又询问了一些谢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