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芸琅的在码头遇到了徐家一家人。
徐老夫人见到她十分意外,偷偷瞄了儿子一眼,怀疑他是故意的。
她本想邀请邵芸琅坐同一艘船,也好一起说说话解解闷,可想到儿子的心思,便不好开口了。
徐家的船是官船,谢府的船是包来的,不管大小还是速度都不比官船差。
两艘船一起出发,前后也有个照应,靠岸时还能一起上岸歇歇,让旅途没那么无聊。
一路到聊城前,风平浪静。
“夫人,船靠岸了,这越往北越冷,您披上披风,小心着凉。”银铃拿着披风追出来。
邵芸琅要上岸去走一走,今夜就住在聊城内的客栈中。
她本就会晕船,今日下起了小雨,船上又冷又潮,能在城里住一宿也是好的。
徐老夫人与她一道,徐衍先派人进城打点好了一切,这才送她们过去。
住店时,掌柜以为这是一家子,热情地说:“客官来的正是时候,上好的羊肉汤刚出锅,给您与夫人们来一锅可好?”
徐衍不方便与邵芸琅同桌而食,但羊肉汤的吸引力太大了,他征求邵芸琅的意见,问:“嫂子可愿意陪家母一起用膳?”
邵芸琅
歉意地说:“我身体疲累,先不吃了,二位慢用。”
徐母见她脸色发白,赶紧说:“你不用管我们,赶紧休息去吧,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
邵芸琅上楼,进到厢房里坐下,丫鬟们在铺床,换上自己带来的被褥和枕头,屋里角角落落也都清扫干净。
邵芸琅撑着头闭目养神,天全黑了,屋里的油灯跳跃着,映出几道忙碌的人影。
等一切准备好,丫鬟端来热水给邵芸琅洗漱,伺候她上床躺下。
屋内的灯被吹灭了,除了银铃陪着守夜,其余丫鬟都退了出去。
长戈等人坐在楼下吃肉喝汤,一大锅羊肉汤还不够两家人分的,便出钱让掌柜又煮了一大锅。
姚如兰一路上跟着丫鬟同吃同住,也做一些力所能力的事,但大多数时候是插不上手的,因为她做不好丫鬟做的事。
或许因为她是邵芸琅高价买进来的,所以丫鬟们有些排挤她。
就像这会儿,她们围在一桌吃饭,姚如兰却孤零零地坐在另外一桌。
这家客栈被徐衍包下来了,两家人住着也只是刚刚好。
徐家的护卫们征求过徐衍的意见后要了两坛酒,分着喝了暖暖身子
。
两家的下人也不算陌生,徐家的护卫拿了半坛酒过来要请长戈他们喝酒,被拒绝了。
“我们今日不喝酒,等到了京城,我请兄弟们喝个痛快!”长戈笑眯眯地说道。
“哈哈,就一碗,难不成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还能被一碗酒放倒?”
“抱歉,这是规矩。”长戈可不敢乱来,上面那位曾差点命丧火海,要是在路上出了事,他们死都是不足以赎罪。
徐家的护卫不解地问:“谢家还有这样严格的规矩啊,真看不出来!”
旁边一名丫鬟嘴快地说:“他们可不是谢家的护卫,而是杨家的,难道你们看不出他们有所不同吗?”
一听是杨家人,徐家护卫们肃然起敬。
他们都只是徐家买来的普通人,比常人多会点武功招式而已,和杨家这种武将世家完全没法比。
一群男人挤了过来,要长戈他们说一说战场上的事。
气氛浓烈,长戈等人虽然没有喝酒,但被酒气包围着,声音嘈杂,没听到后院有轻微的响动。
两名矮小的男人轻手轻脚地摸到后院,趴在窗户下听里头的响动。
“大哥,还真是肥羊啊,但人也太多了,咱们吃不
下。”
“废话,这才是大户人家,否则怎么能叫肥羊呢?”
“那咱们要动手吗?”
那人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头,“拼了!我在这里守着,你去叫人,迷药多带一些。”
另一人灵活地离开,没过多久,那人带着十几名穿灰黑衣裳的汉子过来,手里拿着各式的武器,一看就是临时聚集起来的。
客栈里边,长戈等人很快就散了,他们闹归闹,正经事一点不敢耽搁。
徐家的护卫喝了点酒,昏昏欲睡,见有杨家人守夜,一个个躲到角落里偷懒去了。
夜里寒冷,大堂里的火盆也灭了,长戈去后厨挖了一些没熄灭的炭,勉强凑了一小盆。
守到了后半夜,长戈进屋去休息,换长戟守夜。
后院两个男人从屋子的边缘快速爬上二楼,用管子吹了迷药进屋子。
他们很熟悉这间客栈的格局,知道主子们会住哪一间,下人会住哪一间。
真正难对付的是那些人高马大的护卫,主子与丫鬟不堪一击。
前面几间都十分顺利,足够的迷药吹进去,就是高手也得昏睡一宿,等他们拿了东西就走,神不知鬼不觉。
可这边,男人刚在窗户外
站好,管子还未戳破窗户纸,窗户突然从里头推开,一把刀伸了出来。
“哼!哪来的宵小,竟敢摸到爷爷的头上来了!”长戈吹了一声口哨,整座客栈顿时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