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芸琅披散着头发,小脸苍白,额头上搭着的帕子已经干了,喉咙里干的冒火,说话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
“就算是这样,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这里可是谢府!”
“谢府怎么了,还能比武侯府守卫更森严?”杨钺一副万事不怕的态度,要不是身上穿着铠甲,他刚才都想直接钻被窝里了。
当然,最后一点理智拦住了他。
他实在太想邵芸琅了,一进京就听说她也回来了,这么有缘的事情他怎么能放过?当即连家都没回就先摸进谢府了。
谢府今日人事大动,守卫空泛,他甚至都不用伪装自己就进来了。
进门后才发现邵芸琅睡得不安稳,哼哼唧唧的,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一会儿说自己喘不过气来了。
杨钺见她这样,心软的仿佛能滴水,去拿了一床厚被子给她盖上,握着她的手看了她许久。
邵芸琅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摸了一下额头,好像也不烧了。
就是胸口重得喘不过气来,看到身上压着的两床厚被子,心道:难怪她觉得热。
“你这是想压死我吗?”邵芸琅要起来换中衣,对杨钺说:“我要叫丫鬟过来了,你快走。”
“叫她们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忙啊。”杨钺灵机一动,笑着问:“难道你是要出恭?”
“滚,你大半夜的闯入我房中成何体统?”
“不成体统也不是第一回了,你还在乎这个?”
邵芸琅身上难受
,干脆让他去给自己找中衣,他们带回来的行李还没归置,东西都在箱子里,很好找。
杨钺听说她要更衣,捂住鼻子说:“这个忙我帮不了,否则今夜我就走不了了。”
邵芸琅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敢想!”
杨钺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不仅敢想,我还敢做!”说完就跑了。
邵芸琅摸了一下额头,其实亲这一口她根本没感觉,嘟囔道 :“也就这点胆量了。”
她拉响床头的铃铛,很快灵犀就过来了,身上穿的整整齐齐,一点睡意也无的样子,显然是根本没睡下。
邵芸琅靠在床上看她,等她拿来肚兜和中衣,她才问:“你看到他了?”
灵犀红着脸点头,然后又摇头,“没……奴婢没瞧见,只是……只是听到了一点动静。”
她还以为有采花贼闯入谢府呢,结果竟然听到了自家少爷的声音。
也幸好今夜是她值夜,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邵芸琅换好衣服后感觉舒服多了,喝下一杯热水,睡意全无。
杨钺也回京了,这算是意外中的意外,很让人……惊喜交加。
“夫人,您肚子饿不饿?灶上还有燕窝粥。”
“别燕窝粥了,给我做一碗鲜肉小馄饨吧。”
灵犀自去忙活,墨香听到动静披着外衣过来,坐在邵芸琅的床尾陪她说话。
“估摸着还是姜郎中的药丸子起了作用,烧退的很快,苦药再吃几
天就好了。”
邵芸琅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心里想的是:刚才也忘记问杨钺这次回来能待几天了,二叔也回来了,她是不是该回去串串门,将来商队或许也会往西北出关。
“夫人……”墨香喊了她几声,关切地问:“您是不是头还疼啊?”
邵芸琅摇头,“无事,你下去睡吧,明日一早起来备几份礼,我们回武侯府看看。”
墨香激动地说:“您终于要回门了?”
邵芸琅自出嫁后就没回过娘家,别的女子是日日盼着回娘家,她却提都没提过,也不知道家里人会怎么想。
“可是您的病还没好,还是休息几天再回去吧,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邵芸琅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但想到家里还有小娃娃,确实不好带着病回去。
“明日先把礼收拾出来,你先送过去,我等好全了再回去。”
“好,正好这次带了许多姑苏特产回来,送礼很不错。”墨香这一年俨然有些大管事的模样了,做事细心稳妥,邵芸琅很放心。
等灵犀端来小馄饨,邵芸琅闻着香味肚子发出应景的叫声,一碗小馄饨全吃光了。
吃饱后更睡不着了,邵芸琅挑了本书坐在床上看。
灵犀将油灯全都挪了过来,挑了灯芯,让光线更足一些。
“您是不是知道少爷回来了,兴奋的睡不着?”灵犀压低声音问道。
邵芸琅的书半天也没翻页,闻言吓了一跳,抬头怒视着她,脸上带着一点
薄红,“你瞎说什么?他回来我有何可兴奋的?我只是下午睡得多了。”
灵犀问完也后悔了,这种事说出去有些惊世骇俗,她作为杨府出来的丫鬟,本不该这样想的。
“夫人,您待少爷至情至性,若能成就一段好姻缘多好啊,您现在过得惬意,可到底是有缺憾的。”
“缺什么?丈夫和孩子吗?”邵芸琅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倒是忘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人成亲了。”
灵犀去姑苏后就没再易容,恢复了原本模样。
这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