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死?”邵芸琅皱着看着面前的男子。
这人是杨钺送来的,一共送了四个人来,邵芸琅只留了这一个,人太多了眨眼。
“是,马车捞上来里面是空的,吴家的下人在河里捞尸,小人沿途往回找,听说有个老汉在半路捡到了一个昏迷的年轻女子,人已经被他带回家了。”
邵芸琅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梁霏语那样的女人,她是要她死的,却不想让她受辱。
“去把人带出来,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处理一下。”
“是。”
“何一。”邵芸琅喊住他,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把人带出来后交还给吴家吧,这次算她命大。”
何一点点头,但心里不认为那女人命大,她这样子被送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他试探着问:“夫人,小人可以轻松要了她的性命,人不知鬼不觉,且没有痛苦。”
邵芸琅没答应,“别脏了你的手,去吧。”
她在酒楼里坐了半天,河边围观的人群散了,吴家下河捞人的人自然无功而返,还有官府的衙役在一旁询问情况。
吴家的老管家跑来应对,“没事没事,就是一辆空车掉下水了,刚才那马儿不知道为何疯了,从家门口跑了过来,还好沿途没伤到人。”
“真的没人掉进水里?那你们为何下河捞人?”
老管家拍了一下大腿,“嗨,马车上原本是有人的,我们大少爷的小妾在车上,没想到她命大,半路自己
跳车了,人已经找回去了,这不,大家也要到打道回府了。”
听说只是一名小妾,那些衙役也不再问了,这些商户纳的妾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就算死了也没人问的。
吴家人今日难得聚齐了,围着吴潮生嘘寒问暖。
吴潮生挨揍了,他被大哥打了,扇了两巴掌踹了一脚,是他从小到大受过最重的伤。
“天杀的,这可是握笔的手啊,竟然流血了,这可怎么办?”吴老夫人心疼地抱着小儿子,怒斥大儿子道:“你疯了,竟然为了个女人连自己亲弟弟都打!”
吴大郎一点不解气,“您怎么不问问他都做了什么?他竟然抢我的女人!”
吴潮生反驳道:“大哥实在无礼,我是见大嫂伤重,想带她去找大夫医治而已。”
吴潮生也不傻,没有把邵芸琅供出来,因为他知道,如果说出邵芸琅,只会让大哥更加生气。
“呸,要你烂好心,谁知道你是不是见色起意!”
“够了!”吴老夫人拧着大儿子的耳朵,教训道:“你可真是糊涂,别在这里发疯,回你自己院子去,把你的女人看好,别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刚才梁霏语是被人偷偷送回来的,没人看到她是怎么回来的,门房一开门就看到有个袋子在门口,里头装着个人。
打开一看,不正是刚才被马车拐跑的梁氏么?
门房忍不住偷偷摸了梁氏一把,然后将人抗进大公子的院子里,得了半
钱的赏银。
吴大郎气势汹汹地冲进自己屋里,看到躺在床上的梁霏语,神色狰狞。
“她醒了吗?”吴大郎问一旁伺候的丫鬟。
丫鬟摇头,“不曾醒过。”
“她身上可有……可有……”
丫鬟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犹豫着说:“奴婢不知,姨娘身上是有些痕迹,但您……”
吴大郎最近总是折腾梁霏语,她身上的伤就没好过,就算她被人欺负过也看不出来。
吴大郎摆摆手让丫鬟退出去,然后坐在床边盯着梁霏语。
她确实是个美人,身上的贵气尤其让人着迷,但跌落尘埃的凤凰比小鸡还不如,如今的梁霏语只是一个破碎的娃娃。
吴大郎不舍地伸出手,摸着她的脸自言自语:“你怎么不干脆掉进河里死了算了呢?
你可知道你从前有多让我喜爱,可你的心里却住着别的男人,还是一个死了的男人,真是讽刺啊。
梁霏语,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忠不贞,你的心已经脏了,如今连身体也脏了,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活在世上?”
吴大郎扯过被子盖在梁霏语脸上,用力捂住她的口鼻。
被子下的人剧烈扭动着,挣扎着,渐渐地没了动静。
吴大郎直接用被子将人包裹起来,然后喊了小厮进来,低声吩咐道:“抱去乱葬岗烧了,别让人瞧见了。”
“大少爷,这……”小厮第一回干这种事,吓得不轻。
吴大郎呵斥道:“你们怕什么?一个死人
而已,烧干净就什么都没了,不过别现在去,等夜里再去。”
吴家没什么人知道梁霏语回来了,那门房被吴大郎花钱收买了,大家只以为她失踪了。
邵芸琅收到消息后沉默了,这一切确实有她的推动作用,但以吴大郎的心性,梁霏语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给她立个衣冠冢,烧点纸钱,别让她做个孤魂野鬼。”邵芸琅交代何一说。
何一不解地问:“您还信这个?”上过战场的人其实是最不信鬼神的,如果有鬼,那战场或许就是鬼最多的地方。
“不信,但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