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城西沈家的长子,也是独子,其母……泼辣护子,从小到大,没让沈铎吃过一次亏,所以,想必很快沈家人就会上门了。”这是松烟了解过沈家的事情后得到的结论。
邵芸琅冷笑:“打上门?那我等着。”
她话音刚落,下人就跑来传话:“三夫人,大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有客上门,还……还……”
邵芸琅摆摆手,带着人去前厅,已经有机灵的丫鬟跑去找谢父。
前厅里坐着一个妆容精致、不苟言笑的中年妇人,屋中正中一台担架,挨打的沈公子正躺在担架上哀嚎。
邵芸琅从容地走进去,路过沈铎身边时低头斜睨了他一眼。
就是这个略带蔑视略带冷漠又略带耻笑的一眼,让沈少爷的心砰砰跳起来。
太傲了,太有味了,真想跪在她的石榴裙下,做鬼也心甘情愿。
邵芸琅走上前和大夫人打了声招呼,看都没看客人一眼。
大夫人刚了解了经过,脸色一直不太好,今日要不是邵芸琅撞见了,灵之指不定怎么吃亏呢。
沈夫人拍了下手掌,外头的随从抬着一箱一箱的东西进来,每个箱子上贴着大红纸,这是下聘时才用的东西。
“沈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大夫人还不至于被这样的场面吓到。
“今日我儿唐突了府上的三夫人,特此来赔罪的。”沈夫人还不知道这件事的起因是谢家大姑娘,只以为沈铎调戏了谢三夫人才挨打。
她也
不看邵芸琅,只对谢大夫人说:“我听说府上的三夫人在守寡,我也是寡妇,当初要不是已经有了孩子,我早就离开沈家了。
我儿喜欢谢三夫人,也许言语上唐突了些,但他心思单纯,表达用错了方式,既然他喜欢,那我也不介意对方是个寡妇,一定三媒六聘地娶她过门。”
大夫人听到这话火冒三丈,一掌拍在桌长,动了真怒,“沈刘氏,你可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你对面坐着的又是谁?”
沈夫人这才抬头瞥了邵芸琅一眼,从头到尾,这位年轻漂亮的谢三夫人只是端着一杯茶定定地喝着,听到她的话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若是没出阁的千金贵女,我儿子自然配不上的,可若是寡妇……这谢府也不比从前,我们沈家就这一个儿子,以后家业都是他们的,我还知道谢三夫人在城外开了善堂,这样的好心肠,最适合嫁进我们沈家。”
大夫人都不用询问邵芸琅的意思,冷笑道:“我初来姑苏,不知道原来姑苏的礼节是这样的,改日我问问这姑苏的夫人们,看看嫁娶是不是都这样的规矩。”
她起身吩咐一旁的嬷嬷,“去账上支一百两给沈公子看病买药,别让人死在咱们家,另外,这屋里的东西一样不落的丢出去,包括人!”
她说完就径自离开了,邵芸琅本来没什么事也可以走了,不过还是多坐了一会儿,想看着沈家这对母子被轰
出去的样子。
沈夫人诧异了一瞬,随即站起来,硬气地挺直腰板,对谢府下人说:“堂堂百年书香门第,竟然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令人大开眼界!
钱就不必给了,一百两还不够我儿子喝一杯茶的,我们走!”
沈夫人走了两步回过头,终于正视了邵芸琅一回,高抬着下巴说:“谢三夫人如此年轻,真的甘愿守在这方寸之地过一辈子?”
邵芸琅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沈铎,轻笑一声,“沈夫人将令郎当个宝,当沈家是金窝,可你儿子这样的,给本夫人提鞋都不配。”
“你……”
邵芸琅纯白色的裙摆从沈铎面前甩过,连背影都让沈铎痴迷不已,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高贵的女人。
沈夫人最了解儿子,见他这样既恨铁不成钢,又痛恨这位谢三夫人不识抬举,自视甚高。
还真当自己是京城高门大户的贵女呢。
“谢三夫人且慢,这件事还没完,我儿被打成这样,谢家难道不应该给个说法?”
邵芸琅停下脚步,“沈夫人今日这阵势,以及刚才的无礼之举,我以为那就是你要的说法。”
“若是那事能成当然也行,可既然不成,打伤我儿子的人烦请交出来!”沈夫人强硬地说。
邵芸琅真是被逗笑了,她之前还说要去沈家拜会一下沈夫人,求教一下商经,没想到提前见到了,并且打消了她的念头。
这位沈夫人也许很懂经商,但不是她喜欢的
类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夫人,管好你儿子,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下次就不是打成轻伤了,你也别找人了,有我这个主子在,打人都算我的。”
沈夫人被气到了,胸口起伏不定,咬牙切齿道:“这里是姑苏,不是京城,更不是谢家一手遮天的地方。”
“笑话,登徒子当街调戏良家妇,挨打不是必然的吗?别人不敢打,那是别人怕你沈家。”言下之意,谢府无惧沈家。
而沈家确实也攀不上谢府的门楣,但凡沈夫人有自知之明,今日登门就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只是沈夫人在商界如鱼得水,在沈府当家作主惯了,便是见到官员也对她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