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开嗓子嚎嚎大哭,拔了黎统领的佩剑就要当场斩杀三皇子。
“好你个不孝子!竟然为了皇位弑父,我要为父皇报仇!”大皇子高高举起长剑,众人忙喊:“不可!”
黎统领瞥了二皇子一眼,后者二话不说冲上前抱住大皇子的腰,“皇兄,不可啊,先将事情弄清楚了再说,而且父皇已经……我们得赶紧通知宫内宫外。”
“你滚开!”大皇子反手砍向二皇子,在他胳膊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众大臣惊怒交加,赶紧劝阻,“平王殿下,您快住手!”
大皇子难道是想直接杀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好铲除对手吗?
黎统领见状,伸手拉了二皇子一把,然后上前一掌劈在大皇子的手腕处,夺回了自己的佩剑。
“平王殿下,得罪了。”黎统领退到一旁,吹了一声口哨,两排禁卫军冲了进来,将现场的人团团围住。
黎统领拱手说道:“这里的人暂时都不得离开养心殿,皇上驾崩,需得查明死因才可放大家离去。”
大皇子握着剧痛的手腕叫嚣道:“黎勇锋!谁给你的胆子!刚才所有人都瞧见了,是老三害死了父皇,还有什么可查?”
黎勇锋并不理会他,让人去请大理寺与刑部官员,查案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
谢首辅找了个位置跪下,神色低落地吩咐:“再通知百官诸王进宫,敲响丧钟,关闭城门,治国丧。”
没多久,皇后也
带着后宫妃嫔来了,显然是得到了皇帝驾崩的消息,还未进入就开始痛哭。
皇帝中风多时,早就与后宫绝缘了,这群人里又有多少人是真哭呢?
就算是真哭,恐怕哭得也是自己往后余生该怎么度过吧?
本朝没有妃嫔殉葬的规矩,但没有子嗣的妃嫔也只能移到皇家庵堂,一辈子青灯古佛,不可再迈出一步。
那与终生囚禁有何区别?
“先带二皇子去包扎伤口。”黎勇锋让人扶二皇子出去,大皇子第一个反对,“为何他能出去?”
黎勇锋冷静地说:“难道平王想看到二皇子死在这里?他的伤可是您砍的。”
“哼,谁让他自不量力冲上来阻止本王!”大皇子也不怎么将二皇子放在眼里,今天主要是针对三皇子。
他自己都未想到,母后竟然布了一个绝杀的局,先烧死了乔贵妃,将老三和乔家人引进宫里。
推测到他们会来找父皇,再让父皇死在恰当的时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他们辩无可辩。
皇后坐在皇帝的床边安静地落泪,并未哭出声来,她甚至伸手抚摸着皇帝的脸,像在抚摸年轻的爱人。
“来人,将皇上的寿衣取来,本宫亲自给皇上穿,从前我也曾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睡觉,然后催他起来上朝,那时候,他还有雄心壮志,哎……”
丧钟响,钟声传遍京城内外,听到丧钟,许多百姓自发放下手中事物,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下磕头。
钟声传不到京郊的山庄,但谢府的下人第一时间骑快马去郊外通知了谢三爷夫妇。
“皇上驾崩,三爷与三夫人可要回府?大夫人的意思是,谢府有官职有诰命的需进宫哭灵,三爷与三夫人不回去也可。”
毕竟谢渊身无官职,邵芸琅也没有诰命在身。
谢渊看向邵芸琅,邵芸琅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不回,还请回去告知大嫂,请她务必保重身体,再将灵之送过来小住,她在家中也帮不上忙。”
“是,那小人先告辞了。”
谢灵之在当天黄昏抵达了山庄,此时山庄已经大变样了,外墙刷了新漆,院子搬来了一盆一盆开得正娇艳的花。
邵芸琅他们住的院子也扩建了,原本在屋内隔出来的书房和茶室都分开了,除了四个大丫鬟与他们住在一起,其余人都搬到了后面的新瓦房住。
谢灵之来了后,邵芸琅原本是安排她住在自己隔壁,但她不愿意,选了新建的瓦房,圈出了几间给她居住。
邵芸琅无法,只能让人赶紧将瓦房外的围墙砌起来,免得冲撞了娇客。
国丧期间,家家户户都得挂上白灯笼,穿素淡的衣裳,绑白腰带,青楼酒馆全都得停业一个月,家中也不可宴请。
举国哀悼。
百姓们只知道老皇帝死了,却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宫里正发生权力更替,新皇将会在灵前即位。
可新皇会是谁呢?
嫡长子呼声最高,皇上未下诏书,那
论资排辈,也该是大皇子即位。
可内阁大臣们并未点头,见过大皇子拿剑砍人的凶狠,众人并不想扶持一个暴君即位。
而且大皇子在监国期间的表现并不好。
只是要想越过大皇子扶持其他皇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无礼可依,无规矩可循。
“这场夺嫡之争看似大皇子赢了,但到此刻还没有好消息传来,恐怕是出变故了。”谢渊坐在大树下,遥望着京城的方向。
邵芸琅在一旁写字,头也没抬,说道:“人在最得意的时候破绽最多,皇后与大皇子大概以为稳赢了,正是最得意的时候。”
“可我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