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钺在屋里心不在焉地聊着天,这里是谢渊与邵芸琅居住的地方,虽然隔出了小块茶室,隔着屏风还是能看到室内的场景。
这让他很不自在,仿佛看到了邵芸琅嫁人后的婚后生活。
“皇上身体如何?”谢渊问道,他们已经许久不曾过问朝中之事,也许下次收到消息就是皇帝驾崩了。
杨钺嗤笑一声,“原先偶尔能动动手脚,不知道谁出的主意,写了三份册立太子的诏书摆在皇上面前,想让他选一个,结果激怒了皇上,那天竟然开口说话了,可惜全是废话,从那之后身体更差了。”
“可是你的主意?你还是欲支持二皇子吗?”
杨钺顿了下,笑着说:“不是我,二皇子变化挺大了,将来会如何我不知道,至少目前他还算可靠。”
“人性本来就是捉摸不透的,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东北那边不能一直没有主帅。”
“自从东辽三王子和他们的大将军被擒后,东辽一直很老实,最近有使臣来谈判,想用财物换这两位重要人物。”
那两位俘虏被送到京城后一直被关着,皇帝病重,也无人决定是杀还是不杀。
谢渊也料到会走到谈判这一步,任何事情碰到外交都不会轻易了结。
“那大臣们的意思呢?”
“争论不休,各执己见,今年国库空虚,加上几位皇子监国,用钱大手大脚,户部是第一个站出来要求换人的。”
“可以理解,邵……咳
,那位左侍郎若在职,应该也会赞同的。”
杨钺坐在摇摇椅上,双手枕在脑后,摇摇晃晃地看着他,戏谑道:“那位是你岳父啊,怎么叫得如此生疏?”
“不习惯。”
惜月端着刚清洗的果子进来,看到杨钺的坐姿撇嘴道:“杨小爷悠着点,那摇椅是我家夫人的。”
杨钺倏地跳起来,双脚踩地,尴尬地说:“抱歉,我并不知道。”
他抄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谢渊笑着摇头:“这有什么,一把椅子而已。”
惜月打趣道:“就是,您手上那只杯子也是我家夫人的。”
“噗……”杨钺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诧异地看向谢渊,这位爷可没告诉他。
谢渊无奈地说:“别听她瞎说,杯子是一套的,芸娘的陪嫁,但你这只是新的。”
惜月不正经地道歉:“对不住,是我认错了,都长一个模样嘛。”
杨钺也觉得脸热,将空杯子塞进怀里,对他们说:“那这个我就带回去了,免得弄混了,下回我带一套新茶具来。”
“夫人估计不会高兴的,这套杯子她很喜欢,少了一只就不完美了。”谢渊伸手问他要回。
杨钺不情不愿地还了杯子,吐槽道:“你们住在这里也太简陋了,怎么啥都没有?”
“该有的都有了,我们原先也没想到会有客人上门,并未准备待客的物件。”
谢渊说完问惜月,“夫人呢?怎么还未进来?”
“哦,夫人去厨房了,说要亲
自下厨给三爷做好吃的。”
谢渊苦笑着摇头,邵芸琅对代他品尝美食这件事乐此不疲,可惜他能入口的食物也不多,白费她一番好意了。
杨钺原本都打算走了,邵芸琅故意不进来也许就是不想见他,可听说她亲自下厨,两条腿就挪不动了。
他身上穿着谢渊的衣裳,头发披散,看起来一副居家模样,刚才和谢渊下棋聊天时也格外悠闲,
可如今女主人回来了,他本应该告辞离开的。
谢渊看出他的窘迫,打趣道:“留下来一道用膳吧,尝尝这山中的野味,我日日受折磨,你来替我分担一二。”
杨钺不解地问:“什么折磨?”难道邵芸琅还有不为人知的癖好?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谢渊叹气。
用膳的厅堂在院子的凉亭里,夏日炎热,屋外用膳更凉快些。
等饭菜好了,邵芸琅进来邀请二人上桌,“你们先去坐,我换身衣裳就来。”
杨钺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穿得极简单,白色素衣,水绿色的长裙,发髻上依旧戴着白花,与他从前认识的模样很不一样。
“今日是我失礼了,冒失前来,打扰二位了。”杨钺致歉道。
邵芸琅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我也算旧识,你又与外子相熟,正常往来不必如此客气,且你不也是淋湿了来避雨的吗?”
她总觉得杨钺怪怪的,似乎在故意和她拉开距离。
不过她如今是有夫之妇,确实需要和男
子保持距离,于是也不多说,关上门开始换衣裳。
杨钺早看到屋里的两张床了,虽然明知道二人不可能有夫妻之实,但内心依旧有些窃喜。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对,可有些念头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好丰盛啊。”杨钺看到桌上摆着五菜一汤,主食是用荷叶蒸的糯米饭,清香扑鼻。
谢渊的面前摆着一个瓦罐,里头是吊了一整天的老鸭汤,加了药材和莲子,味道也不错,只是不及桌上的菜口味重。
邵芸琅很快就来了,在这山野之地,也不讲究男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