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今日对邵芸琅态度极好,到家后还关照她回去好好休息。
这种温情时候本该是动人的,可邵芸琅却遍体生寒,更加确定这对母女要算计自己了。
因为隔日又要去淮王府,邵芸琅也无机会出门,只能让人带信给孙小福,让他加派人手在淮王府外接应。
万一真发生什么事,她至少要有人可求救,就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当天夜里,邵芸琅早早睡了,不知道自己屋顶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也没进屋,就在屋顶上看星星,听着下方沉稳的呼吸,心里无力吐槽。
“还说可能遇到麻烦了,睡得这么香,哪里像是遇到麻烦的样子?”
杨钺也是从孙小福那里得到消息的,听说邵芸琅被要求去淮王府,他也心不安,便过来了,还以为可以和她商讨商讨,没想到她睡得这么早。
杨钺带到三更时分才离开,从屋顶站起来的时候脚下一滑,踩动了一片瓦,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声响。
他没当一回事,这周围没有巡逻的护卫经过,这点声音惊动不了人。
可他失算了,不知道自己的眼线如今已经是邵芸琅的大丫鬟,住的房间离主卧很近,一听到声音就立马追上来了。
“是谁?”灵犀看到屋顶上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
杨钺其实并不熟悉自家的这个小丫头,人一直是和长戈联系的,自从长戈被他送走后,他也一直没收到这边的消息了。
杨钺听出是女子的声
音,有恃无恐地转过身,他身上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但灵犀熟悉自家主子啊,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
她看了看脚下,又看了看眼前的人,眨了眨眼睛,然后打了个哈欠说:“哎呀,我怎么梦游跑到屋顶上来了,还眼花了……睡觉去了。”
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杨钺都没来得及和她说上话,一脸懵逼。
邵芸琅第二天起来后神清气爽,觉得自己全身充满活力,根本不用怕邵宛卿使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招。
梁氏又派人来请她了,今日只有她自己独自去淮王府,梁氏并未去。
邵芸琅到那里后,邵宛卿给出了查到的新线索,让她帮忙分析。
“芙蓉在我出嫁前一个月曾经拿了十两银子给她父亲,说是她这些年的所有积蓄,她还说,这些钱就算是还了她爹的养育之恩,从此以后,她要与家中断绝关系。”
邵芸琅眼睛一亮,点头说:“那时候她应该就决定做你的陪嫁丫鬟了。”
“是,那过后没几天,我就答应了她的请求,也曾与她说过,陪嫁丫鬟终生都不能回府了,她当时表现的很高兴。”
“合情合理,还有其他吗?才十两银子,分辨不出什么来。”
“我们在她的遗物中找出了几十辆碎银,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几支银簪,一对银手镯,看起来,除了那张银票,
其他都没问题。”
“可一百两银子就足以收买咱家的丫鬟背主了?这也太廉价了吧?”
他们武侯府的大丫鬟月银不算太低,一百两虽多但也不是攒不到,这价码最多只能买一些情报吧?
“所以除了银钱之外,一定还有什么更吸引她的东西,就比如你说的那个。”邵宛卿恨恨地说道。
“银票查不出出处,又没有其他证据,很难给那位定罪。”邵芸琅也清楚,宁氏不是个蠢人,不会留下太明显的证据的。
“我也知道,若是以前,我可能会将此事告知王爷,让他自己去查,可如今我说这些他断不会相信的,甚至会以为我倒打一耙。”
“人之常情,姐姐也不必伤心。”
“换做是你,你要如何破此局?”邵宛卿真心求教。
她很想知道,如果是邵芸琅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会怎么做。
邵芸琅上辈子被人冤枉的次数可多了,回回都是邵宛卿造成的,她总是站在百口莫辩的路口,听着旁人的恶言恶语。
听多了也就习惯了,逐渐的就不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等她有实权了,那些人也不敢再说出难听的话了。
“我啊,我大概会……杀了她。”邵芸琅语气森冷地说。
“王妃与侧妃本就不可能和睦相处,如今她都先动手了,你若不还手,岂不是被人欺压到头上了?”
邵宛卿愣了一下,继而板着脸训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她死了,王爷第一个
就会怀疑我,不是我做的也变成我做的了。”
“你也太轴了,死了一个侧妃,你就不会补偿他两个侧妃或三四个侍妾?男人啊,都是爱偷腥的猫,他又不是真心喜爱宁氏,岂会在乎她的死活?”
“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邵宛卿大为震撼,这些话竟然会从邵芸琅嘴里说出来。
她一直以为邵芸琅是那种善妒的女人,以后肯定也不会允许丈夫纳妾的。
“怎么?觉得我说错了?姐姐,那是你看得太少,就说咱们父亲,从前对母亲算很好了吧,最后不也纳妾了?”
“哼,那不也是你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