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蹇哽咽了,泣不成声,几位杨家儿郎个个泪流满面,朝堂上的官员们不少也跟着哭了。
杨二郎接着说:“父亲遇害,末将是亲眼目睹的,可因离得远,不仅来不及救他,甚至因为人太多,连战马都无法拦下来,眼睁睁看着他……”
杨钺跪地,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哀嚎一声:“父亲……”
杨蹇悲痛不已,去将他扶起来,对弟弟们说:“不哭!父亲所盼,不过是击退强敌,保百姓平安,我们做到了!想必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一定会倍感安慰!”
杨钺拍开他的手,愤怒地吼道:“大哥!你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吗?胜负已分,此时敌军都撤退了,那枚要命的箭矢是谁射出的?战马为何受惊?父亲的战马可是出了名的乖顺骁勇!”
“这……”杨大郎也一脸疑惑,“当时情况复杂,我为了确保敌军撤退,领兵追击了过去,没时间细查。”
其他几个弟弟羞愧地说:“我们……我们看到父亲惨死,悲痛欲绝,不顾副将们的反对,带着卫兵追击残军去了,后来听说兄长失踪,便以寻他为主。”
刑部尚书思索着说:“此种情形,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还有敌军未撤退,躲藏在我军之中,趁机射杀主帅。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我方士兵中有敌人的奸细,趁着大将军放松警惕的时候趁机射杀了他,无论是哪种,大将军之死都令人痛惜啊。
”
杨钺擦干眼泪,朝皇帝说:“皇上,请允许微臣去边关查明真相,不管是谁下的手,微臣一定要将他找出来碎尸万段!”
“胡闹!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局面混乱,你要怎么查?你一个战场都没上过的人,别成天惦记着出去!”
皇帝批斗完他,又对杨蹇等人和颜悦色地说:“几位爱卿先回府休息,朕已经册封大将军为战王,葬礼办的简单,你们也回去尽孝去吧。”
“多谢皇上荣恩!”
杨家几兄弟携手回家,最高兴的莫过于杨家人,关起门来好好说话。
“你说谁回来了?”邵芸琅震惊地问。
惜月高兴地说:“是杨家几位少将军回来了,他们还抓到了东辽的两个重要人物,听说一个还是王子呢,已经将人送进皇宫了!”
邵芸琅没想到他们会悄无声息地将俘虏带进京城,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漏。
她瞧见惜月兴奋地哼起小调,调侃道:“你高兴个什么劲?此事与你有关吗?”
“有啊,我喜欢几位少将军,他们立了功,肯定就能升官了吧?而且把东辽那边的大将军抓了,以后是不是就不打仗了?”
“没了这位还会有下一位,只要有野心的帝王,都会打仗的,不过你说得对,这是大喜事。”
邵芸琅猜测,杨家几兄弟这次回京后可能不会再上战场了,起码在皇帝驾崩前不会去了。
杨家的兵权最终会落在谁手里呢?
如今这形势与前世不同
,东辽败了,没有烂摊子要收拾,没有失地要收复,那杨钺恐怕就没机会去接管兵权了。
以皇帝的精明,此时是最好收回兵权的时候。
“可惜大将军死了,否则战事结束,他们本该可以团聚的。”惜月一句话说中了邵芸琅的心坎。
天人永隔是最残酷的,好在真正的杨振天并没死,但要想一家人团聚,怕是很困难了吧?
淮王得知计划失败,恨得牙痒痒,谁能想到杨蹇几兄弟会这么巧在今日回京,还带回来了两名重量级俘虏。
有这功绩,谁也不会相信杨家通敌卖国。
“王爷,虽然此次大事未成,但也是好事,杨家的嫡系子弟全回来了,这说明,杨家军要变天啦。”
淮王冷笑,“是啊,父王断断不会将兵权再交还给杨家人手里,若是能换上咱们的人,那就太好了。”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草他娘的!不管是在战场上放冷箭,还是在朝堂上伪造书信污蔑父亲,这群人真是不把我们家搞死不罢休啊!”杨三郎听完经过后一拳头砸碎了一张桌子。
杨大郎瞥了他一眼,训诫道:“三弟,冷静!别把祖母她们吓坏了!”
杨老夫人摇头说:“这算什么,你们的遭遇才让我害怕,老二的手……”
杨老夫人伤心地捧着杨二郎的手,“作孽啊,我好好的孙儿,为大庆抗敌,却还要被如此陷害,实在令人心寒。”
杨二郎还算乐观,安慰她说:“
祖母放心,只是没了左手手掌,我惯用右手,对生活没有妨碍的,反正我以后也不上战场了,就陪着您做个富家少爷,可好?”
“好好好,没了兵权更好,我一辈子担心受怕,最希望的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而不是面对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说起兵权,杨家几兄弟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带着锋芒。
他们可以不留恋兵权,但可也不能任由别人抢走属于他们的东西。
说了一整天的话,吃了两顿团圆饭,老夫人精力不济才放他们离开。
杨蹇一把拽住杨钺,将他拉到自己的院子里,其余兄弟纷纷跟上。
门一关,杨蹇重重地吐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