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看着这个昔日稳重讨人喜欢的大孙女,沉沉地叹了口气,“你先起来,还未说到你的事情,不必跪太早。”
邵宛卿抬头,意外地看着他,苦笑一声站起来,走到邵芸琅身旁站好。
邵芸琅一直在打量她,她还是觉得不可能,邵宛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怀孕呢?
难道梁氏给她找了好大夫调理身体了?或者是因为自己重生,改变了她的体质。
而且她看邵宛卿实在不像是有孕的样子。
她在宫里见多了孕妇,有人怀相好,有人怀相差,但怀孕后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但邵宛卿并没有什么改变。
老侯爷从大房一路数落到三房,大房倨傲,婆媳不和,吵得家里不得安宁。
二房之前只有一个孙女在家,无人教导,好好的孩子没有教导好,二夫人自然是有责任的。
三房散漫,从上到下规矩全无,且铺张奢靡,几个孩子不思进取,难成大器。
“我自责未对你们从小悉心教养,如今斥责你们也无底气,你们母亲早逝,这个家早早就没了长辈,以致于各房心思不齐。
我回京后一直在养病,对你们也没甚要求,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便也知道,除了生死无大事,你们所争所枪在我看来都是个屁!”
老侯爷指着大夫人骂得最凶:“你是长子长媳,掌管中馈,可心胸狭隘,目光短浅,抱着一点才学就恃才傲物,对自家人尚且刻薄,如何能指望
你将一大家子照顾好?”
大夫人从未被如此责骂过,满心委屈,跪在地上不言不语。
她是梁家的女儿,嫁入武侯府难道还不够尽责吗?老侯爷当众打她的脸,这难道就是规矩?
“别不服气,你那儿媳妇是你自己挑的,可嫁进来后你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般做派与那泼妇何异?子瑜夫妻和睦,你就少插手他们的事情,免得闹到最后母子成仇。”
邵子瑞赶紧替母亲辩解一句:“祖父息怒,母亲也是太看重规矩了,对晗双严格教导,并非故意为难,且如今二人相处和睦,并无不妥。”
秦晗双见自家丈夫都替婆母出面了,自然也得表态,托着大肚子说:“祖父,我与母亲那只是小打小闹,不碍事的,谁家还没个磕磕碰碰的时候?”
老侯爷不方便教训孙媳,只说:“你们大房的事,自己处理好就行,该如何过日子是自己选的,这话我也只说一次,家和万事兴。”
老侯爷说完大夫人,便把目光投向邵宛卿和邵芸琅。
他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吓得大家大气都不敢喘。
“我为何对老大媳妇成见深,难道只是因为你蹉跎儿媳吗?不止,你还愚蠢!看看这两个女儿,你都为她们做了什么?
大丫头年纪小不懂事,你难道也不懂事吗?我们武侯府与皇家结亲就是一条死路!放着好好的阳光大道你不走,却偏要选一条坎坷的险
路,难道还不愚蠢吗?”
邵芸琅在心里赞了声:骂得好!
她也觉得梁氏母女愚蠢的很,空有野心,却不懂什么才是对她们最好的。
邵宛卿想当一国之母,梁氏不仅不阻止,还处处帮着她,偏偏两人也没多少城府,自己稍微动动手脚就自乱阵脚了。
“还有二丫头!”老侯爷又将矛头对准邵芸琅,不客气地批评道:“你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
我知你因幼年的事情记恨大房,可你始终是武侯府大房的人,凡事游移在外,仿佛事不关己,实则小心思也多的很,跳脱出了武侯府,你的日子就一定好过了?”
邵芸琅上前一步,低头认错:“祖父骂得对,芸琅受教。”
“别口不对心,嘴巴甜的很,可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老侯爷当着大家的面说:“你们祖母留下的嫁妆和私产,我准备分给四个孙女,其中二丫头没有生母,分五成,四丫头肯定看不上这点东西,分一成,其余的大丫头和三丫头平分。”
这个分法简直是把“偏心”二字写在脸上了,无论是哪一房的,都觉得不妥当。
三夫人为难地看了一眼丈夫,鼓起勇气说:“父亲,宛妍虽说有个富商外祖,可也不能因此伤了她的心啊。”
老侯爷想了想,点头说:“也对,那就二丫头占四成,剩下的三个孙女平分,你们也别觉得我偏心,等你们出嫁时比一比就知道,二丫头还是
最寒酸的那个。”
邵宛妍小声说道:“那是因为她没个好娘啊。”
邵芸琅转头看她,笑了一声,反驳道:“我娘挺好的,她只是没钱而已,还有运气差了点。”遇到了邵承德这样的人渣。
梁氏翻了个白眼,讽刺道:“没那个命就不要戴那么大的帽子,宛卿是要嫁入皇家的,嫁妆再多也是应该的。”
“在我眼里,不管是嫁皇家还是张家李家谢家都是一样的。”老侯爷不想跟她说话,继续说:“至于家产,就按照先前协商的分,爵位暂时不提,侯府给大房,老二老三家搬出去住,宅子都给你们备好了。”
三老爷失落地说:“父亲,您难道连儿子也要赶出去吗?是不是儿子平时做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