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哪个谢家?”梁氏怀疑地看向邵宛卿,以为她糊涂了。
邵宛卿在她身旁坐下,轻轻靠在她肩膀上,小女儿姿态尽显,轻声说:“就是谢首辅家啊,咱们武侯府的门第也不差。”
梁氏眼中露出宠溺的神色,抚摸着女儿的长发,“可谢家并没有适龄的郎君,你总不能让那孽种给谢家二老爷做填房吧?”
谢二老爷年轻时丧妻,如今年过三十还是单身一人,给他做媒的人也很多。
“她一个庶女,继室也不是不能做,不过我认为她跟谢家幼子更般配。”
“你疯了!”梁氏推开她,皱眉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正经人家谁会与那病秧子结亲?”
“娘,谢渊虽然病体难愈,可他才貌双全,又正当年,我听说谢家也有意为他挑选妻室,这个时候与谢家结亲必定是雪中送炭的恩情,可以促进两家情谊。”
“但外人只会说我这个嫡母苛待庶女,连你也会被人诟病的。”
“可若她自己喜欢呢?谢渊的才貌不用我多说了吧,女孩子很容易心动的。”
梁氏认真想了想,这桩婚事当然是利大于弊的,谢首辅乃是文臣之首,这样的家世配庶女绰绰有余。
“只怕谢老夫人不会愿意要一个庶女做儿媳。”
别看谢渊娶妻难,可那也是谢家太挑剔的原因,否则有大把的人家愿意将女儿送去给那个病秧子。
“好事多磨,外祖母与谢老夫人颇有交情,不如让外祖母先去探探口风?”
“行吧,我会安排的。”梁氏盯着她说:“我知道你在为将来铺路,这很好,但你也要记住,位置越高,越应该爱惜羽毛,就如同四皇子一般,一步错就难以回头了。”
“是,女儿谨记。”
邵芸琅并不知道因为那短暂的接触,邵宛卿就将主意打到她身上了,如果她知道,肯定要拍手叫好。
这简直是瞌睡了送枕头,替她达成心愿啊。
“姑娘,您这本诗集看过许多遍了,抄也抄过好几遍了,怎么还在看?”惜月好奇地问。
邵芸琅最近都在研读谢渊出过的一本诗集,他确实有才,做的诗比旁人多了几分看透生死的淡然,很能触动她的心扉。
“博山君子,这是哪位大师?”
“我也不知,随便看看罢了。”邵芸琅骗她说。
“您上次让我去找的四书五经注解似乎也是这位大师的。”
“嗯。”她放下笔,对惜月说:“你明日外出替我送一封信,要亲手交到孙小福手中。”
“可孙小福不是南下还未归么?”
邵芸琅拍了下脑袋,她竟然忘了这回事,“罢了,那等他回来吧。”
惜月瞧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压低声音问:“姑娘怎么不用青碧的兄长了?如果只是送信,他也行啊。”
闺阁女子,除了她们这些丫鬟,确实没什么可用之人,邵芸琅如今要办一件事都是千难万难。
“罗松婚期将近,就不去麻烦他了。”邵芸琅淡淡地说。
“那奴婢去吧,奴婢换身装束,保证不让人认出来。”
邵芸琅抬头瞅着她那张白皙艳丽的脸庞,摇摇头,“不用你,我知道该找谁。”
翌日,长戈送杨钺去上衙后在街上溜达,一颗小石子砸在他脑袋上,他愤而追过去,在小巷口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邵府的马车,邵二姑娘?”他疑惑地喊了一声。
邵芸琅推开车门朝他招手,长戈以为她有事找他家少爷,屁颠颠地跑过去,谄媚地问:“二姑娘是来寻我的?”
“嗯,有件事想麻烦你,不知你愿不愿意?”
长戈拍着胸脯保证道:“您尽管吩咐,您的事我肯定好好办,办不好不还有我家少爷嘛?”
“别让他知道,你帮我跑一趟青云山,送一封信给谢公子如何?”
“啥?给谢渊少爷送信?您……”长戈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眼神游移不定。
邵芸琅笑着递给他一个包裹,“这是给你做的一身新衣裳和鞋袜,就当做谢礼。”
长戈不受控制地伸手接过,他还是头回收这样的谢礼,未免也太贴心了吧?
“好!我替您送!”他心想:不过是送信而已,又不是送他们见面,就算少爷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的。
而且谢渊少爷风光月霁,又不是什么奸恶之徒,送封信能咋地?
把信送出去后,邵芸琅在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一些东西回去,毕竟是以买东西为借口出门的。
长戈到青云山时,谢渊并不在家,反倒是他那位刚中了状元的好友在。
双方见过面,长戈便问:“请问徐大人可知谢渊少爷身在何处?”
“他回家一趟,很快就会回来,你有事找他?”
“一点小事,我在这儿等等他吧。”长戈就坐在屋外头,徐衍让随从给他上茶,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长戈眼界不窄,虽然读书不怎么样,但对朝廷官员以及勋贵人家了如指掌,远非此时的徐衍能比。
“徐大人进了翰林院真是可喜可贺,将来入阁拜相不在话下。”长戈奉承道。
徐衍朝他拱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