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看到她出府,便跟了一路,然后瞧见她去见了孙小福,两人嘀咕了一阵,肯定是在密谋什么。”
“那你有没有套出什么话来?”杨钺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就猜到他用了什么手段。
“嘿嘿,那孙小福见到我还挺热情的,我说请他喝酒,他就应了,喝了几杯才肯告诉我,下午想带人去看唱戏,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看唱戏?”
“对啊,属下也一头雾水,还以为他是想去戏园听戏,结果他说不是,还让我尽量找多多的人来,酒菜钱都他出了。”
杨钺摸着下巴想,那孙小福就是邵芸琅在外头的耳目,这么大方办事肯定也是听从邵芸琅的指示。
“去,本少爷带着一帮狐朋狗友也去看看唱的是哪一出大戏!”杨钺说动就动,立即让长戈去约人,他已经许久不曾主动约过那群朋友了,一个个惊喜异常,立马就答应了。
到了申时初,一群纨绔子弟在玉箫楼附近的一座私人园林里喝酒玩闹,这座私人园林是朝中某贵人的私宅,平时租给一些达官贵人招待客人用的。
“还是杨六哥大手笔啊,随便组个局就包下一座园林,弟弟们望尘莫及。”已经喝上头的刑部尚书家的公子特意过来奉承杨钺。
杨钺烦他一把年纪还成天涂脂抹粉,当自己是二八年华,“文兄过奖了,今日这园林是我厚着脸皮借来的,不花钱。”
“也对,杨六哥在京城通吃三界,谁敢不给您面子啊,来,喝酒!”
杨钺陪着他们喝了不少酒,后来干脆将酒壶里的酒换成了水。
等长戈送来消息,他起身说:“光这么坐着吃喝也没甚意思,不如我请大家去听戏吧,听说新来了一支闽越的戏班子,戏路新奇,去开个眼界如何?”
“南蛮子的戏难看的很,还不如去清旖楼看新来的花魁,貌美动人,比之前任何一个都娇媚可人。”一群公子哥发出荡笑,被杨钺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不去就算了,我先走了。”杨钺说完就往外走,后头跟着一群灰溜溜的公子哥,戏再不好看再不好听,也不能放过这个和杨钺亲近的机会。
杨钺站在这座临时搭建起来的戏台前,看到了孙小福和一群普通观众,戏台上刚开始上演一场梁山伯与祝英台,听得人昏昏欲睡。
杨钺自己都嫌磕碜,招来长戈吩咐一声,没过多久,一支新的戏班子被请来了,戏台上才终于热闹一些。
这里与玉箫楼仅隔一条小巷子,邵宛卿走进玉箫楼后院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嘈杂的声音,皱着眉问春熙:“后边是什么地方?”
春熙自然不知道,问了店小二才知道,原来后面是一座小小的戏园子,普通百姓看戏的地方,生意一直很差,没几个人会去那儿看戏。
邵宛卿点点头,让春熙和他去前门守着,等人到了就将店铺关了,免得有客人无意间闯进来。
这座玉箫楼是邵宛卿去年生辰时母亲给她的,说是让她练练手,铺子卖一些布匹成衣,生意马马虎虎,她也很少过来。
四皇子来的比约定时间晚了一刻钟,邵宛卿差点不耐烦想走人。
他穿着一身常服,虽然装束与从前相同,可精气神却差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华的皇子了。
邵宛卿坐在椅子上没起身,疏离地说:“四皇子见谅,宛卿腿脚不便,不能给您行礼了。”
四皇子看了她几眼,她似乎也憔悴了,是否也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苦恼呢?
“不要紧,抱歉,我来迟了,出宫时碰到了三皇兄,多说了几句。”
“不碍事,四皇子请坐吧,来的匆忙,也没带些好茶出来,只能将就喝这个了。”邵宛卿亲手泡了一壶茶水,动作优雅流畅,看着赏心悦目。
她今日穿着一袭梨花白的衣裙,脸上戴着白纱,缥缈的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四皇子还算克制,没说出什么让人为难的话,只盯着她看,眼中饱含深情,让邵宛卿招架不住。
以往,她为这样的深情所动容,恨不得比翼双飞,如今只觉得麻烦与尴尬。
“殿下不要胡思乱想,您如此年轻,又是中宫嫡子,大好的前途等着您,一时的磨难并不算什么。”邵宛卿想尽早结束这次会面,只能主动开口。
“你都听说了吧?没想到我堂堂一国皇子,如今连走在街上都会受路人白眼,真是可怜又可卑。”
邵宛卿露出惊讶的神情,她没想到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安慰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四皇子捏着茶杯,脸上逐渐狰狞起来,冷声说:“本殿一定会查出那个幕后之人,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会是谁呢?”邵宛卿也想了几天,最有可能的必然是他的亲兄弟们。
四皇子眼看就要被立储,谁最着急?当然是其他几位皇子。
“老三嫌疑最大,据说我刚出事,他那边就已经安排了人弹劾我,若不是早有预谋,如何能做到抢占先机?”
邵宛卿被茶水烫了一下手,下意识“啊”了一声,四皇子见了忙将她的手拉过来吹了吹,心疼地问:“痛不痛?”
邵宛卿想将手抽回来却没成功,娇羞地说:“殿下别这样,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