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芸琅知道杨府有一段时日非常煎熬,最惨的时候,杨老夫人被赶出府邸,差点流落街头。
杨将军与其夫人儿子的尸骨运回来都没地方放。
据说还发生了一件令人极其愤怒的事,有个去逮捕杨夫人的指挥使见其美貌,欲行不轨,杨夫人是自杀而亡的。
想想杨钺后来的功绩,邵芸琅真心为他不值,也只有心怀百姓的将领,才能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坚守在战场上,换做是她,早就反了朝廷了。
在她前世那一生中,要说佩服的人,杨钺算一个,徐良美算一个,都是真心为民的好官。
“杨钺,你并不欠我什么,我们都想赢,你若输了,西凉人只会更加得意猖狂,我邵家与西凉人势不两立。”
她最后确认一遍:“这些钱能做许多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杨钺目光如炬,凑近她面前问:“你那时候就知道自己要上场了是吗?你知道邵宛卿会退赛,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对吧?”
邵芸琅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视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杨钺很想将一切挑明了,他重生至今,没人可以倾诉,知道邵芸琅也有可能与自己一样后,他就像找到了同类。
可是不行,那些年,自己是孤魂野鬼,他看得到邵芸琅,邵芸琅却看不到他,他要如何解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呢?
他笑了笑,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递给她,“我胡言乱语的,邵二姑娘别介意,这几本书很不错。”
邵芸琅把那几本书抱在怀里,转身离开,连多留一刻都不敢。
谢灵之觉得自己发现了个不得了的秘密,虽然听不清两人的谈话,但她正对着杨钺,看到了他的一举一动,他什么时候对女子有这样的耐心了?
“谢姐姐,走吧。”邵芸琅出声打断了谢灵之的思考。
谢灵之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书,都是一些游记之类的书籍,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邵妹妹不喜欢这几本书可以换几本。”
邵芸琅看着怀里的书笑着说:“不,我很喜欢。”
她上辈子无聊时就喜欢看这样的游记,沿着先贤的脚步游历大江南北,仿佛自己也走了一遍。
因为她喜欢,朝臣们费尽心思送了不少这类的书籍入宫,就连大庆的舆图也更新了好几版。
谢灵之的心情更复杂了,远远地瞅了杨钺一眼,拉着邵芸琅快速下楼。
两人又在屋里坐了片刻,邵芸琅才带着人离开,路过崇武大街时,她让车夫停车,对丫鬟们说:“我去雅集给谢姐姐买些回礼。”
女子爱美,如意和惜月眼睛一亮,扶着邵芸琅下车。
站在雅集门口,邵芸琅对如意说:“刚才你买的蜜饯很好吃,你再去包两斤,我和惜月在这儿等你,一会儿给你也买盒胭脂。”
如意高高兴兴地去了,邵芸琅等她走远后,带着惜月进了对面的钱庄,加本钱一共一万一千两,银票七千两,其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邵芸琅将自己所有钱都存了,一大包银子银票换成了一张存证,她记得这家钱庄的东家是江南富豪,信用一直还不错,不用担心钱拿不回来。
等明年她能出门的机会再多些,她就去京郊买一座温泉庄子,将来可以用来养老。
这辈子她是不指望嫁个如意郎君了,如果梁氏有心,给她找个人渣,她就早早弄死对方,好过守寡的日子。
不过最好不要,她嫌恶心。
存好钱,邵芸琅带着惜月进雅集随意买了几样胭脂水粉,然后准备在马车上等如意回来。
“咦,是邵二姑娘吧?”一群年轻公子打马车前经过,正好瞧见邵芸上马车。
邵芸琅没理会,可车门却被人用扇子抵住了。
她回头,疑惑地问:“这位公子有事?”
“哟,终于正眼看本公子了,邵二姑娘好大的架子啊,听说你是抢了自家姐姐的机会,才有如今的风光,打马球也是她教的吧?”
邵芸琅一头雾水,才半天功夫,邵宛卿又给自己加戏了?
“不可理喻。”邵芸琅拨开他的扇子,惜月更是双手叉腰骂道:“哪来的登徒子,也不瞧瞧我家姑娘姓什么,不要命了?”
“呀,好俊俏的小丫鬟,这丫鬟比正经小姐还美,不会是准备做陪嫁的吧?”
几位年轻公子发出暧昧的笑声,路人见状,有胆大的驻足围观,胆小的直接跑了。
不过听说马车里坐着的是邵家二姑娘,昨天赢了西凉公主的那位,都好奇地朝马车里张望。
但门已经关上了,他们想瞧也瞧不见。
车夫甩了个马鞭,朝他们不客气地说:“快让开,否则马车冲撞了哪个,武侯府可不负责!”
有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男人用力拉了车夫一把,将他拽下马车,“你这老东西胆儿挺肥啊,知道我们是谁吗?”
邵芸琅在车中冷冷地说:“不管你们是谁,最好别在此地生事,李叔,走!”
车夫忙从地上爬起来,可还没动,那几个公子哥排排站在了车头。
“别走啊,咱们再好好聊聊,邵二姑娘平时很少出门,我们兄弟几个都没机会见,刚才惊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