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琅何时学会写百寿图了?今日这字画当真无比巧妙。”三老爷连连夸赞,喜爱之情无以言表。
“可惜没能近距离观赏,芸琅何时有空再写一幅如何?当然,三叔也不白拿你的,可以拿东西与你交换。”
三夫人附和道:“是啊,我也很喜欢那幅字画,当时没来得及细看,只觉得美不胜收。”
梁氏听这对夫妻对那贱种赞不绝口,突然嚎了一声,哭着扑入邵承德的怀里,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梁氏一直是端庄的,从未如此失态过,邵承德顾不上问话,一把将她推开,训斥道:“成何体统?”
当着孩子们的面,这动作委实出格了,梁氏顾不上那么多,躲到邵承德身后擦干眼泪,然后指着邵芸琅哭诉:“老爷,我这些年对这孩子仁至义尽了,可她竟敢当着皇后娘娘与众夫人的面指责我,指责我们侯府没将她姨娘的牌位送进祠堂,她还说……还说要日夜供奉秋姨娘的牌位。”
年纪最小的邵子瑞本来已经睡着了,被哭声吵醒,迷迷糊糊地问:“秋姨娘是谁啊?家里不是只有一个董姨娘吗?”
三夫人捂住他的嘴将他抱在怀里,歉意地说:“大哥大嫂,孩子困了,我先带他们回去了。”
她走的时候顺手将想看热闹的邵宛妍和邵宛茹也拉走了,邵承宽见妻儿都离开了,也不好意思留下来,临走前担忧地看了邵芸琅一眼。
这么优秀的女儿,大哥不喜欢就罢了,可别打坏了才好。
邵承德没想到自己的污点会这样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怒不可遏,当即大步朝邵芸琅走去,抬手用力打了邵芸琅一巴掌。
邵芸琅后退闪避,可是后面有个人用力抱住了她,硬生生挨了邵承德一巴掌,脸颊火辣辣地痛起来。
“你这个孽障!跪下!”邵承德怒喝道。
邵宛卿抱着邵芸琅,一脸焦急地冲父亲说:“父亲息怒,二妹妹也不是有意的。”
她又哭着劝邵芸琅:“芸娘,快跪下给父亲磕头,别惹父亲生气。”
邵芸琅用力挣开她,这一巴掌算是加倍还回来了,邵宛卿估计心里都在偷笑。
可她不得不跪,孝道一词压死人,但即使是跪着的,她的腰杆也是笔直的,大声说:“父亲明鉴,皇后娘娘准许我去祠堂给秋姨娘上香,不如让我去祠堂跪着。”
祠堂里自然是没有秋姨娘的牌位的,梁氏怎么能允许这个,早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当初这个家里没有其他长辈,二房三房也不会为了一个姨娘得罪大嫂,秋家也已经断了往来,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谁也没想到,邵芸琅这个孩子有一天会在宫里将这件事揭露出来,虽然有损武侯府名声,但也是孝心可嘉。
梁氏不好不出声,安慰邵承德说:“老爷息怒,芸琅才十三岁,做事欠考虑也正常,至少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今日在宫中出了大丑,我这才……这才觉得委屈。”
“你闭嘴!”邵承德怒气难消,连梁氏也没给好脸色,“你身为嫡母,本该行教导之责,怎么能让她在宫里胡作非为?”
梁氏原本只是假哭,这声训斥令让她下不来台,当即真哭了起来。
“老爷这话说的,她得了皇上皇后的赏,主动求了这个,我能说什么?当初不让秋姨娘的牌位进祠堂可是您说的。”
邵子瑜见他们越说越荒唐,忙插了一嘴:“父亲、母亲,此事可从长计议,时候不早了,您二老还是早些去歇息吧,明日再说不迟。”
“罢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了,明日我自会将此事办妥,大不了让人说我心胸狭隘,容不下妾室与庶女,反正这样的话近来也没少传。”
邵承德冷哼一声,甩袖离开,离开前冷眼看着邵芸琅的头顶:“去祠堂跪着!既然你喜欢祭拜,那就将祖宗们都祭拜一遍!”
两名粗壮的婆子进来一左一右拉着邵芸琅出去,青碧早被吓得僵硬了,此时见主子被带走,掐了一把大腿追上去。
祠堂幽冷,这样的时节,别说跪一晚上,就是躺一晚上也得要人半条命。
青碧被拦在门外,她的身份进不了祠堂,只好哀求守门的老伯,“您好歹给我家姑娘弄两个炭盆啊,这么冷的天,她如何受得了?”
老伯一口黄牙,双手揣在袖子里不耐烦地说:“还炭盆,我这儿连油灯都快没了,二姑娘是祠堂的常客了,跪一晚死不了!”
“你!”青碧无法,跑回沐园去将其他人叫醒,抬了两个炭盆过来,还给那看门老伯塞了一两银子。
有钱好办事,这回那人没多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们进去了,只是不许她们陪着。
青碧她们看见邵芸琅高高肿起的脸颊,吓得手忙脚乱,“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不管了吧?”
邵芸琅平静地说:“去外头取些雪来,我敷一敷。”
青碧拿了帕子去包了一团雪进来,邵芸琅将雪包按在脸上,冰冷与刺痛让她身体抖索了一下,同时也让大脑清明起来。
她一直不知道邵承德为什么那么恨她娘,这府里“秋姨娘”三个字就是禁词。
前世她入宫后也派人查过,大致上只知道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