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老迈的武侯,西凉公主一派:“我从小就听说大庆有位骁勇善战的侯爷,一直当他是勇士,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是个老头子,真是令人失望。”
邵家人还没开口反驳,就听背后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是啊,就是这个老头子,从风华正茂的年纪一直坚守到年老,将你们西凉的骑兵挡在天山之外,公主眼里的勇士还比不了我们武侯的一根手指头。”
“你……你又是何人?”西凉公主怒指着说话之人,旁边的侍女凑到她耳边介绍了一句,她放下胳膊,嘲讽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名声在外的杨家小公子。”
至于是什么样的名声,在场众人一清二楚。
“原来你知道本少爷,可惜本少爷并未听说过你,不知你是哪位啊?”杨钺挖了挖耳朵,反唇相讥。
“你……”西凉公主美目一瞪,偃旗息鼓了。
邵芸琅憋着笑,论嘴上功夫,那位汉话都说不清楚的西凉公主怎么比得上杨钺呢?
昨日在青云山上一见,回去后她越想越不对劲,杨钺似乎认识她,难道是上次庆功宴上记住了自己?
那上次在马车上骂了他,他应该也能猜出是她了。
皇帝呵斥了杨钺一句:“好了六郎,这位是西凉王最宝贝的女儿,珍雅公主,不得无理。”
邵芸琅偷偷打量了一眼这位天子,虽身体看着瘦弱,但威仪尤在,这样的身体他足足撑了五年才病逝,给四皇子周晁文足够的时间成长起来。
她脑袋一偏,目光从几位皇子身上掠过,大皇子身体发福,目光浑浊,果然不是明君之相。
二皇子坐在大皇子身旁显得弱小卑微,目光游离在外,也没什么可让人欣赏的。
三皇子一身银白色礼服,头戴金冠,目光炯炯有神,端的是丰神俊朗之资,其长相与乔贵妃有五分相似。
四皇子……邵芸琅没有瞧见四皇子,不过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肯定不会缺席,那张脸自己见了十几年,也没什么好看的。
杨钺见她目光流连在几位皇子身上,以为她又想选个目标,顿时心中冷笑:狗改不了吃屎,这女人这么点年纪就开始算计自己的亲事了吗?
这时候,一人大步走入殿中,与几位皇子一样的礼服,头发未束冠,而是用一根玉簪固定着发髻,剑眉星目,五官俊朗,气度非凡,正是四皇子周晁文。
“父皇恕罪,儿臣姗姗来迟,给父皇赔个不是。”四皇子笑着行礼,态度随意,可是皇帝并未生气,反而笑骂道:“你又去哪儿顽皮了?”
四皇子与杨钺同年,十五岁的少年郎,撒娇卖萌也不让人觉得烦,他解释说:“听说玉春湖结冰了,儿臣忍不住去玩了几圈。”
他说完后对着杨钺打出一拳,本想打在他胸口,没想到杨钺身体突然一闪,这一拳落了空。
他诧异神色一闪而过,既而笑着问:“你这牛脾气,刚才是不是又在欺负人了?”
这个时候的四皇子与杨六郎很熟,年少结伴读书,感情不错。
不过现在的杨六郎看到这张脸只会觉得面目可憎,刚才那一躲完全是下意识的。
“四皇子说笑了,我怎会欺负人?”杨钺无辜地说。
“算了,不跟你计较,赵殷晟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会儿再找你算账。”四皇子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杨钺耸耸肩,显然并不如何怕他,而在场众人也不觉得意外,杨六郎打小就胡作非为惯了,皇帝哪一次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赵家可是皇后娘家,赵殷晟也是国舅府最小的小公子,从小也是受尽宠爱的,这回被他打了,要不是他特殊的身份,杨钺早被料理了。
邵芸琅随女眷去了侧殿,陆陆续续进来了许多人,她大部分都不认识,于是默默坐在一旁,无聊时就盯着邵宛卿看。
看邵宛卿的人很多,她的目光并不突兀。
没多久,那位西凉公主也过来了,位置在武侯府正对面。
她身材高挑,穿着一条红色狐狸毛镶边的长裙,领子略低,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与约隐约现的沟壑,一枚蓝宝石项坠正好挂在胸前,引人注目。
能成为西凉王最宠爱的公主,这位珍雅公主不仅相貌出众,而且听说文武双全,是西凉王室中少有会说汉话,识汉字的人。
“皇后娘娘驾到……”
众女眷起身跪拜,行了大礼后才分别落座。
珍雅公主举杯朝皇后娘娘敬了一杯酒,开口说:“久闻大庆皇后娘娘是九天玄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邵芸琅觉得她挺有意思的,刚才讽刺了她祖父,这会儿又开始卖乖,可见也不是看起来那么毫无城府。
这位西凉派公主前来贺寿是要和大庆结亲的,上辈子他就看中了四皇子,只是后者不可能娶她,最后她成了大皇子的侧妃,没几年就病逝宫中了,也是让人唏嘘。
“珍雅公主缪赞了,难得来大庆做客,不必拘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皇后娘娘客客气气地说。
“我很喜欢大庆,从小就喜欢,为此我努力学大庆的官话和礼仪,这次父王答应让我嫁到大庆来,我很高兴,等比过了马球赛,还请皇后娘娘为我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