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惜琴姐姐吗?这天都黑了怎么才回来?”如意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邵芸琅看向窗外,才发现自己独坐半个时辰之久了,已经到了晚膳时间。
她的屏风终于绣好了,明日就能拿到尾款,心情大好。
“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如意尖锐的声音传入屋内,“琴?梅花?你还真有闲情逸致啊,去摘个花竟然还带着琴,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不成?”
谁都知道,这府里大姑娘的琴弹的最好,惜琴抱着琴出去,在沐园下人们的心里就跟喝醋似的酸。
徐嬷嬷出面教训了两人几句,让她们赶紧干活去。
邵芸琅用膳时瞧见惜琴脸颊泛红,眼角带着春意,明白她应该是得手了,就不知道是钓上了哪条大鱼。
没过几世子爷在府里打听一名丫鬟,容貌上乘,风姿动人,还会弹一手好琴。
邵承德自认为问的隐蔽,可这府中后院是女人的天下,很快这消息就传入了几位主子的耳中。
梁氏只需要稍稍打听就能得知梅林中发生的事情,原来最近这些日子,邵承德途径梅林时都听到了琴声,起初没放在心上,有一次恰好碰到了提着花篮出现的惜琴,扶风弱柳之姿,在梅花与灯光的映衬下越发美艳,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心里。
偶遇次数一多,邵承德便起了心思,可对方总是一瞧见他就落荒而逃,对他避如蛇蝎,这才有了寻人一事。
梁氏在屋里狠狠发了一通火,“这个贱人!她怎么敢?……快将人绑了丢出去府去,这勾引人的狐媚子果然不是好东西!”
赵嬷嬷忙劝阻,“夫人,您息怒!这时候可绑不得,咱们得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你是说要让世子纳了那贱婢不成?”
“还没到那一步呢,世子不过是多嘴问一句,如果人立马消失,追查下来知道是您的动的手,难免会心存芥蒂。”
梁氏这些年顺风顺水,邵承德一直没说要纳妾,也没对哪个丫鬟上心过,她便以为他对自己是真的情真意切。
“我咽不下这口气!”尤其那婢女还是她买进来送到庶女身边的,她不得不怀疑这里头有邵芸琅掺和一脚。
不过问过的人都说,是惜琴冲撞了四姑娘才挨了罚,大冷天的去梅园采花,她几乎天天早晚都会在那边。,
“不管如何,我咽不下这口气!”
主母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邵芸琅和惜琴同时被叫了过来,跪在院子里半晌没人理。
惜琴诚惶诚恐,不知道自己今天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邵芸琅却显得淡定多了,甚至在听到外头有脚步声时突然转身将惜琴推倒在地,扑过去焦急地喊道:“惜琴,你怎么了?”
她暗中朝惜琴使了个眼色,后者余光瞥见一双黑色的官靴,心领神会,虚弱地靠在她怀里说:“二姑娘,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牵累了您。”
说完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邵芸琅高声喊道:“快来人,惜琴她晕过去了!”
邵承德快步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冲着跑出来的赵嬷嬷问:“这是怎么回事?”
赵嬷嬷心下一咯噔,怎么会这么巧?老爷今日怎么提早回来了?
但不等她有所动作,邵承德已经瞧清了那丫头的长相,从邵芸琅怀里接过惜琴,亲自抱进了屋内。
赵嬷嬷心中只剩一个念头:这下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邵芸琅冲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梁氏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被这一幕刺激的晕死过去,然后还不得不装作大度的样子让人去请郎中。
邵承德未必不知内情,只是顾着她正室的面子,好声好气地说:“念词,这个丫鬟……我欲纳她为妾。”
梁氏脑子轰隆一声炸了,怔怔地问:“你要纳妾?”
这是邵承德多年来第一次提这种要求,梁氏在他面前一直是温柔大方的贤妻,拒绝的话卡在喉咙口,缓了缓才说:“惜琴是芸娘的大丫鬟,老爷如何能看上女儿院子里的丫鬟?这……这传出去……怕是于礼不合。”
“原来她叫惜琴,好名字!”
“哐当!”梁氏打翻了手边的茶盏,咬了咬后牙槽,挤出笑容说:“她倒是好运气,刚进府没多久就能遇上你,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旁人相助。”
邵承德坐下说:“我都问清楚了,与她无关,你随便寻个由头将人要到身边来就是了,要不先做个通房丫鬟吧,谁会在意一个小小丫鬟?”
梁氏却不想答应,“老爷若是想要个貌美鲜嫩的丫鬟伺候,我替您再寻摸几个好的,那惜琴出身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法?难道我们侯府买丫鬟还能从风尘之地采买?”
梁氏当然不能承认,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惜琴没晕多久,郎中来了也只说她是身体受乏所致,领了药方就回去了。
沐园里,大家看惜琴的眼神都复杂的很,尤其是如意,前几天她才骂过惜琴,说她长得一脸狐媚样,抱着琴出去指不定是想勾引谁,没想到真被她勾引上了。
邵承德是府中世子,